朱大伯却很慎重,他又看了压水井片刻,才郑重问道:“不知道夫人这个压水井,可是家传的手艺?”
程嘉束隐约猜到他的想法,当即爽快道:“并非家传的。家外祖父是行商的,曾与西洋人往来做过些生意,他又爱读书,从西洋人那里买了好些稀奇古怪的书,后来都与家母做了嫁妆。我也是以前从家母的旧书里翻到的这些图书。这个压水井,便是从那西洋人的书中看到的图样子。”
朱里长听得不是家传秘技,便松了一口气。又听程嘉束语气,并无藏私之意,便也不拐弯磨角,直接问道:“那不知道夫人这图纸,可愿卖给小老儿?”
他又解释道:“小老儿也并非拿这个挣钱,实在是见这个水井轻省便利,比之提水的井实在是省事不少,又安全,便是小儿也能用,不怕跌落井中。故而想买了图纸,献给县尊大人,推广出去,也是利民的好事。”
程嘉束道:“既是如此,朱伯父也不需说什么买不买的话了,我直接把图纸给你,你献上去便是。”
朱里长不想她如此爽快,也欣赏她行事大气利落,便道:“多谢夫人大义。既然如此,献图之时,我便告诉县尊大人,此乃夫人的图纸,也好叫旁人知道夫人的善举。”
程嘉束赶紧推辞,道:“这可不行。朱伯父还是以自己的名义献上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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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里长以为她是谦虚,忙称不敢。
程嘉束想了想,便问朱里长:“朱伯父可知道我夫家是谁?”
朱里长尴尬点头。
他好歹是一村之长,在这一带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便是与县里的县令老爷也是偶有来往的。自家侄子娶亲,自然是要打听清楚亲家的来历,尤其是程嘉束这样孤身独居的妇人,更是要将亲家的底细查个明明白白才行。
不然,他自家祖祖辈辈身世清白,门风端正。若是稀里糊涂地,娶个什么青楼歌伎、外室小妇家的丫头进了家门,岂不是愧对先人?
待查实了这年轻妇人竟然真的是熙宁侯爷的正室之后,他吃惊之余,也是颇多感慨。
堂堂侍郎千金,超品侯夫人,竟然被夫君嫌弃到在别院独居,也真是令人唏嘘,故而见到程嘉束,他除恭敬之外,总难免带上几分同情。
此刻见程嘉束自己提及家事,宠妾灭妻的家事,总不是那么好听。尤其面对的还是“被灭”的那个正妻,朱里长不免有些不自在。
程嘉束却不以为意,道:“既是如此,想必朱伯父是知道的,我不得夫家喜欢。若是再有些名声传出来,恐怕对我也并非好事。更何况,我一个妇道人家,本也就不需这些个名头。朱伯父勿要推辞,便以自己的名义献出去便可。只拜托朱伯父一件事,就是千万莫要让旁人知道,这些物件与我有关系便是。”
程嘉束既然决定过几年带上孩子走,便只希望这几年能在璞园安安心心地过日子,不要惹人注意,尤其是不要惹来祈家的关注。更不希望有什么额外的名声给自己招来麻烦,节外生枝,以致以后不好脱身。
朱里长自以为很明白她的顾虑。一个内宅妇人,本就不得夫家喜欢,但凡有些个出格的名头传出去,无论是好是坏,总容易被有人心拿来生事。
此时见程嘉束力辞,感慨她头脑清醒,便答应下来:“也好,我既得了名声,若是再有实物恩赏,我便全部交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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