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传的?瞎说八道。”
正主开了口,赵立明悬着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下一秒又觉得自己一腔真心喂了狗,气道:“谁瞎说了?谁让每回提起盛遇你就一副奔丧的表情……”
盛遇呛了一下,“咳咳咳咳……”
赵立明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给他路哥留了点面子。
大家聊天的空挡,夏扬悄摸摸夹完了烤盘上的肉,这时才加入聊天,“他俩能闹什么别扭,刚刚还牵着手过来的,给哥们吓一跳,哪天看见他们打啵都不稀奇……”
盛遇这下是真呛着了,“咳——”
夏扬忙给他递了杯饮料,“开玩笑开玩笑,没有冒犯的意思啊,哥知道你是直男,哥不说了。”
赵立明眼尖,留意到夏扬那一碗堆成小山的肉,瞬间炸了,“我日,抢跑,老夏你个王八犊子!”
大家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闹哄哄地伸筷子,抢肉的架势一如以前。
只有两个人坐着没动,一个是盛遇,一个是路屿舟。
盛遇低头猛喝了两口饮料,手指伸到桌底,去碰路屿舟的膝盖。
过了会儿,路屿舟把筷子撂了,空出的右手伸到桌子底下,握住了盛遇试探的指尖。
席间的众人在吵闹争抢,他们把手放在桌子底下,安静地交握。
盛遇能看出来,路屿舟有点不高兴。
这种情绪很轻微,几乎不外露,言行举止也没有任何异常,但盛遇就是知道他不高兴。
“这个果茶很好喝,你尝尝。”盛遇把喝了一半的饮料推给路屿舟,眼睛睁得比平时大,眼珠子明亮水润,有几分卖乖的意思。
路屿舟盯他两秒,把饮料接过来,一口吸干了。
盛遇心头跳了两下,从这个粗鲁的动作里看出几分发泄出来的不爽。
一口把果茶干了,路屿舟扔开塑料杯子,上半身向后靠,垂着眼皮,冷恹恹地给盛遇发了一条消息。
【我们成年了。】
包厢里朝吵闹不休,他们隐秘地握着手,却不敢说那些明目张胆的话,只能打下一行行字,借电子设备交流。
盛遇:【嗯。】
路屿舟:【我们可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盛遇也往后靠,思忖片刻,说:【我想给我们留点后路。】
十七八岁的时候,总是天不怕地不怕,揣着一腔孤勇,可以干出无限件蠢事。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朋友,是同学,是两个家庭的交点,一旦出柜,现有的一切都要崩塌重建,那是个漫长而钝痛的过程。
少年时期的喜欢是一种鲁莽草率的产物,连他们自己也不敢说‘一辈子在一起’这种鬼话。
盛遇莽撞惯了,难得理智一次,想给路屿舟留点余地。
日后散了,分手了,没人会知道。
他们可以继续走自己的路,逢年过节,疏离地对视,道一声问候。
“……”
路屿舟捏着手机壳边缘,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
他一直是冷静严谨的人,盛遇和他截然相反,随心所欲,随性而动。这是他第一次从盛遇口中听到如此理性的话。
两人就这样各自盯着屏幕,无话可说,但谁也没有撒手。
等赵立明等人抢完肉,注意力转到他们身上,盛遇立刻挣开手,起身说:“去个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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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饭点,商场楼层洗手间全是人,还有淡淡的烟味,盛遇在外面看了一眼,扭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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