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时间重来一遍,我不确定我还会不会选择十九岁就结婚。的确,詹姆很好,无可挑剔的好,哈利也是世上最可爱乖巧的孩子。只是站在我的角度,能否重来一次真的很难说。”
“我懂这种设想。” 她点点头,“时不时地,我不但会这么想象,还会在醒来的第一秒被旁边睡了个人的现实给吓到、无论过去几年我还常常在熟睡时以为卧室只有自己一个人,像我的童年与学生时代。”
“那你会突然没来由地产生‘这好陌生’的感觉吗?好几次熄灯后我的内心都会涌现出解释不清的不安感。”
“天呐我也有!” 她对莉莉说:“你有看到那天麻瓜报纸的一篇文章么、主题是‘Until 1991 it was legal for a man in England to □□ his wife’……为什么我们以前从不知道?没有人提醒要决定结婚的女人们得承担的多重风险。”
平心而论,她们无疑不需要担心他们会威胁到自己,且退一步说哪怕最不可能的事发生、她们也有毫不犹豫离开他们的决心,尤其是她还签了婚前协议。
不过正如哲学家定义焦虑和压抑的形成是实在界与象征界重叠间的空隙,这场赌博她和她的挚友纯粹是“幸存者偏差”般地赌对了,但她可感受不到沾沾自喜。
上述的全部质疑只能是秘密,女性天然的高尚道德感致使她的内疚心态往往把这些想法压回箱底,她并不想伤害他,而实际上他是个缺失安全感又格外执着的人,从同居到婚后二十年的亲密相处不会没有矛盾、只是没到不可调和的地步,也算是麻烦——
两年前的某天是他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她必须承认是自己没记住这日子(除去重要的人的生日她会用心牢记)西里斯可不会持有同样的观点,他宁愿她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也不要她忘记他们最重要的一天。可想而知他的反应有多失望,原计划筹备一个盛大的惊喜却发现她为工作忙得焦头烂额、并丝毫没想起是他们的纪念日,即使她第一时间诚恳地道歉,在晚餐进行到半路她又被办公室的急事临时叫走,等她疲惫地回到家,这天他的发牢骚发展成争论,人一争吵起来难以避免旧事重提:她凡事都过分平静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他那些莫名其妙的吃醋行为和偏执多疑……虽没吵出会伤害对方的话语,但他也说:“我们有很多不同。” 这晚他们很快就和好了,因为她回答不正是他们的和而不同维持着他们的相爱吗、彼此都尊重对方是深沉而复杂的个体。
其实他的忧虑是有迹可循的——那件事要再追溯到去年美国魔法国会新一届领导人大选期间——
当时,一件恶意伤害麻瓜案闹得沸沸扬扬,尽管受害者是个臭名昭著的家伙、在麻瓜世界无恶不作,其下场谈得上是恶有恶报的戏码,大快人心。魔法国会碍于保密法和麻瓜保护法不得不作出惩戒,主谋仍未落网,追捕队断定是团伙作案,用的是非法注册的魔杖,专业得没留下蛛丝马迹。自然,国会的事跟魔法部没有任何关联,埃尔弗里德也不觉得自己能介入如今一团乱的美国巫师界。
直到周末早上,她收到一封来自魔法国会的信,写着按要求必须得拜访一下她的家,且需要找西里斯问话,没等她飞快收好家里的敏感文书等物件,门铃就被按响了:
“……早安,韦勒克小姐,抱歉打扰您的清闲……我想您已经拆阅过我们的来信了吧。” 门外站着身穿巫师长袍的一女一男,领口佩戴着国会徽章。
“是。” 她从容地说:“麻烦你们等一等,我要去联络我的助手确认你们的身份。”
“请便。”
情况属实,她紧急联系在外面的西里斯及时回来,等他一脸不明所以地到家,国会的人已经问过她一遍问题了,这会儿请求她回避:“韦勒克小姐,我们必须单独询问布莱克先生一些问题。”
“请给我合理的原因。” 她说。
“恐怕是强制规定,国会给我们下达的命令……请您理解我们的工作。”
“当你们用规定一次做借口而又说不清楚这项规定的用意,我不会理解。” 她没有妥协,“如果你们国会对英国魔法部有意见,请直接派遣相关人士拜访我的办公室与我们魔法部对话。”
“您误会了,这次问话的对象不是魔法部,只是西里斯·布莱克先生——”
“而他是现任魔法部部长的家属。你们刚刚不是还在以国会的名义施压么,被施压者的身份正关联了魔法部,这其中的意味我想小孩子都察觉得了,还是说你们如此天真地认为我能接受存在利益牵连的双方进行秘密对谈?” 她连珠炮似的话让他们哑口无言,一旁的西里斯不耐烦地冲他们说道:
“你们有什么话就直接问行不行?不要搞些没用的。再给你们八张嘴都说不过我的妻子。”
“……布莱克先生,上个月、也就是十月十二号,星期四,你的行程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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