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稀释的血水倾倒在天际,神田亮介眼前血红一片,眨了眨眼睛才发现原来是额头破口的血流进了眼睛。
他现在靠在一片废墟里,没有药,没有干净的绷带,能做的只有静静地等死。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很害怕,但是余光看见废墟里的玫瑰色裙摆,心里想的竟然是之前在橱窗里看到了草莓蛋糕,鼻尖隐隐约约好像闻到了香甜的奶油味。
耳畔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时,神田亮介还以为是新的幻觉,直到一只手颤抖着放在他的鼻尖,似乎感受到了呼吸,才暂时放下心。
神田亮介睁开干涩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闭上了眼睛。
灰败但温柔的笑容闯入他的视线,是白木琉。
“我找到药了,亮介。”
心脏似乎又有了跳动的力气。】
【神田亮介根本嗓子痛得说不出话,任由白木琉给他上药。
手,有点抖。
神田亮介迷迷糊糊想到。
白木琉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絮絮叨叨。
“亮介,你坚持一下。”
“不要怕,会没事的,据说政府很快就会派人来了……”
白木琉上完药,包扎好,努力把神田亮介拖到了更安全的隐蔽角落。】
“这条可以。”
“好的,我们休息一下!”
平野唰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头发上的灰又簌簌落了一脸,惹得他打了个喷嚏。
“慢点。”沢田纲吉好笑的把他拉起来。
平野害羞道:“谢谢沢田前辈,太麻烦你了。”
“这算什么,这场戏演得很好,我们下一场再加油。”
“是!”
这场戏拍了有八遍,主要是把握不好主角微妙的情绪变化。
导演说可以过的时候,平野松了一大口气,总算不用拖后腿了。
主角从小就感情淡薄,对于生死都不太在意,偏偏智商很高,如果不是有人引导,在剧本里那种糟糕的环境下,大概率会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都轮不到剧本里的反派出来作恶了。
“唔,‘我’下一场就要死了。”沢田纲吉被化妆师小姐姐拉着补妆,一边用余光瞟剧本。
正是因为白木琉的死亡和最后的遗言,主角才得以走上光明的道路。但是直到剧本的最后阶段,他才脱离了那么多年对白木琉的模仿,明白了当初的白木琉为什么要那么做。
“真是时髦的人设啊。”沢田纲吉感概,“演起来确实很有难度,平野君能演出来也很厉害了。”
太宰治的角色和主角是对照组,区别是遇到没有引导者和遇到引导者的。
太宰治:“死的时候还能赚波眼泪,不亏。”
“适合时不时拉出来做回忆杀。”沢田纲吉开玩笑。
“你已经看穿导演的意图了。”
【白木琉不是一个胆子特别大的人,但他是个格外固执的烂好人,明明自己心里也害怕,看到别人畏畏缩缩时却恨铁不成钢一样冲了出去,因此,他在团队里一直展现的是保护者的形象,温柔地照顾所有人。
所以在他自己受伤却不用药,反而给他用时,神田亮介竟然丝毫不奇怪。
一直在逞强,到最后撑不下去了,才抖着嗓音小声说:“亮介,我有点害怕。”
白木琉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呼吸声越来越弱,让神田亮介想起五岁在阁楼玩弹珠的时候,那些漂亮剔透的珠子落在地上,刚开始还很有活力,然后弹跳的幅度越来越小,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滚落到所有人都找不到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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