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说是那几箱书都被送去裴府时,她险些将新买的话本子全给撕碎。
她似哭似笑,表情带着几分扭曲。
“她凭什么什么都有!裴大人为了讨她欢心,竟然给她买话本子。我呢,我为何会变成这样……”
曾经她以为自己父母恩爱,她身为独女享受着他们给予的一切,而今她只觉讽刺,却谁也不能说。
“罗儿。”柴氏人还没到,声音已到。
她立马擦干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柴氏一进来,立马看到桌上新买的话本子,惊喜道:“那家铺子又出新本子了。”
“我方才路过,想着娘你近日无聊,便买了几本。”
“还是你有心。”柴氏笑起来,嗔道:“我都说我好了,偏偏你和你父亲都管着,不让我劳神。”
她翻开其中一本话本子,眉梢眼角都透着欢喜,满是陷入情爱中的女子才有的娇羞,“要我说这些话本子里的男子,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父亲的。罗儿,你给我记着,日后找夫婿,定要挑个和你父亲一样的。”
罗月素听到这话,只觉如鲠在喉。
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好”字。
等到柴氏一走,她再也忍不住,狠狠地将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
茶杯碎了一地,茶水四溅。
她趴在桌上,压抑地哭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出一个名字,仿佛要将人咬碎那般。
“顾荃!”
*
“啊啾”
顾荃一连打了两个喷嚏,吓得南柯连忙扔掉手中的话本子过来。
她笑着摇头,“我没事,就是这些话本子可能落了灰,有灰进了鼻子。”
整整四大箱子的话本子,摆在她面前。乍一听是裴郅让人送回来的,她先是一怔,尔后有些哭笑不得。
她也是没想到,那人讨好别人的方式,原来也会这么俗气。
黄粱是最欢喜的一个,不断地惊呼,“姑娘,这本书我以前在含香姐姐那里见过。含香姐姐说我年纪小,还不借给我看。”
含香是顾薇的丫环,黄粱说的是顾薇还未出嫁时的事。
“那你如今可算是沾了姑娘的光,这些个话本子,够你看个几年。”南柯打趣道。
黄粱猛点头,“想不到姑爷和大姑爷一样,也会买这些东西讨人欢心。”
她无意识地说道,翻看着那些话本子,没有注意到顾荃因她这话而瞬间微变的目光。
昨晚入睡之间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忽地又冒出来。一想到这些讨人欢心的套路裴郅曾经用过,顾荃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
与此同时,她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要不要借题发挥和那人吵上一架,然后顺理成章闹一阵子别扭?
她觉得此计可行,虽然不太厚道,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别说是厚道与否,便是良心的谴责她都可以忽略。
夜色渐深。裴郅还没有回来。
等待的过程中,她胡思乱想地推衍着,酝酿着情绪。
忽然,悠扬的琴声传来,如高山流水。
不用她吩咐,黄粱即刻出去探查,很快回来,脸上带着微妙的兴奋,“姑娘,是姑爷,姑爷在院子外面弹琴。”
月色如银,在池水上淬满星光。
池边的空处,一人一琴。
那人白衣墨发,在月华之下越显神清骨俊,不似世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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