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喜欢,臣就喜欢。”
荣帝见他仍旧是冷清的模样,心情有些复杂。
这是自己亲手教养长大的孩子,同自己亲生的也没什么大差别。身为帝王,注定不能与天下寻常父亲那般,比起宫里的皇子,反而是这孩子在自己身边留得最久。
“你先前说的那什么画像上的女子,还未找到吗?”
“回陛下,臣不打算再找了。当时臣年纪小,记得也不甚清楚。纵是找到与画像相似的女子,其品性如何尚未可知,若与心中期待相差太远,难免失望,还不如就此作罢。”
裴郅始终半低着头,像个听话的孩子。也唯有在自己的祖母与荣帝面前,他才会如此。
荣帝又拍了拍他的肩,道:“继续找,不管相貌品性如何,得到了也就不会再记挂。”
他不置可否。
一抬头对上巨龙的眼睛,那藐视众生的目光仿佛在笑,笑世人有情却无情,多情也终成一场空。
人囿于世俗红尘,正如它被世人景仰,却困于想象中。
“你这孩子啊,看着对什么都不太在意,实则心地最善,也最软。”荣帝见他不说话,皱起眉来的同时,眉宇间却没有恼怒之色。“顾家那孩子身份低了些,你能娶为正妻,又求朕为你们赐婚,已是对她抬举。她若是个贤惠的,当帮着你找才是。”
“臣与她见过几面,她是个好的,臣愿意与她相敬如宾。”
“行了,行了。”荣帝摆手,“你不想再找,那就算了。”
裴郅头更低了些,越发恭敬。
等到他告退之后,荣帝对身后的太监道:“外面传成那样,说顾家那孩子是个有碍夫君官运之人。郡主不在意也就罢了,这孩子竟也不在乎。旁人避之不及的事,他居然半点不放在心上。”
朝臣们争权夺势,皇子们之间暗流涌动,天子坐于高堂之上洞若观火,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为了平衡。
身为君王,莫说是视为亲子的臣子,便是亲生的儿子也会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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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为顾荃求
赐婚圣旨一事,在荣帝看来一是代表孝顺,二是意味着压根不在意自己的前程仕途。
帝王之爱杂质太多,越是攻于心术的君主,越是喜欢忠心不二,不为自己谋权谋利的臣子。
良久,荣帝动情感慨,“朝堂上下,也唯有廷秀这孩子最得朕心。”
宫墙高深厚重,竖起阶级尊卑的壁垒。君王在万丈宫阙中手握生杀大权,运筹帷幄千里之外,把江山社稷团玩于股掌之间。
但唯有人心,最是难以掌控。
这位至高无上的天子不会知道,有人视他为叔父,却从来都不曾以他的子侄自居。哪怕他再是器重,再是独宠,亦是比谁都清楚自己做为臣子的身份。
裴郅出了宫门后翻身上马,马蹄声声远去,停在裴府门前。
芳宜郡主还没有睡,正在等他。
布置华丽的屋子,因着主人的形单影只而显得尤为的空旷,金器生冷光,暖玉已渐凉,锦绣堆中全是凄凉。
他望着明显有些困意,却坚持等自己的人,自来冷清霜寒的脸上隐有一丝动容。
芳宜郡主听到动静,撑着眼皮看来,在看到他之后,顿时来了精神,招手示意他上前,柔声地问,“赐婚的事,是你求的,还是陛下的恩典?”
“是孙儿主动要的。”他如实回道。
那个玉人儿嫁他,不是因为心悦于他。他知道她应该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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