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你给我吧。”
她伸出自己的手,其指似弱柳依依,更是冰肌玉骨。
谁知裴郅看也未看一眼,极为克制有礼地侧过身,将玉佩递到顾勉面前,“顾大人,物归原主。”
一连被避开两次,她无奈又可惜。
旁人治病的药,花钱就能买到,再是珍贵稀少,只要舍得砸银子,哪怕是雪山之巅的仙草也能得到。
哪里像她,唯一的药居然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人是最难控制的,尤其是像裴郅这样的人,地位在她之上,又不缺钱。
她心下叹着气,将自己的手收回,交握在一起。右手的食指无意识地轻抚着左手的手背,如拂雪般可人。
裴郅余光追随,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似是想去握住什么。
黑沉的眸底乍现着幽光,层层叠叠似永夜无垠。不会有人知道他内心的暗涌,如压制在海底的巨浪,无人知,却汹势滔天。
顾勉对他两次避嫌的举动十分满意,接过玉佩后再三道谢。
父女俩临上马车之际,当父亲的还对女儿感慨,“这位裴大人名声不太好,行事却不偏不倚公私分明,难怪陛下对他十分倚重。”
顾荃鬼使神差般回头望去,但见那人立于那两尊石狮之间,虽淡薄冷漠,却一脸寒重清气。
当真是君子如玉,堂堂正正。
第11章 是谁拿走了她的帕子?……
*
消息已传至顾府,晚香居的门紧闭着,里面不时传来顾勤压低而愤怒的声音。
安神香也抵不住人心的浮躁与激动,那一声声的质问,直问得顾老夫人的头隐隐作疼。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母亲,您可知他让我有多难堪?这些年来,他不学无术,若不是我这个兄长罩着,他能稳稳当当在太常寺混日子?”
“祜娘那身子,本就活不了几年,与其连累家中姐妹不好说亲,嫁出去岂不是更好?罗家不嫌弃,还想着以后让人给她供奉香火,他们有什么不愿意的?”
顾老夫人被这一声声质问堵得心口像压了一块巨石,极度的难受让她说出来的话都带了几分悲哀。
“你同母亲说实话,你和罗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过了,我与罗侍郎交好,并无半点龃龉。”顾勤背着手,面色沉得吓人。
母子二人一时无话,顿时漫延着诡异的安静。
欣嬷嬷守在外面,隐约听到他们的争吵声,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打眼看到顾荃和顾勉父女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再看顾勉是受伤的模样的,当下惊呼出声。“二爷,您这是怎么了?”
顾勉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顾勤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并非是询问他的伤势,而是劈头盖脸一通训斥,“你当真是不学无术,京察期间还敢寻衅滋事!”
倘若换成从前,不管兄长的教训对与否,他定然没有半句反驳,若么是虚心接受,若么是含糊过去。
但如今,一切都变了。
他甚至不等顾勤再说,直接怼回去,“我寻衅滋事,左不过也就是十板子的事。大哥,你呢?”
顾勤一噎,脸胀成朱肝色,一时竟不敢与他似笑非笑,还带着几分讥意的眼神对视,转而朝顾老夫人抱怨,“母亲,你看看,二弟现在是什么样子?”
顾老夫人说不出话来,一边是失望,一边是心疼,两种情绪的交替让她心里又堵又疼,难受得厉害。
顾荃上前,乖巧地认错,“祖母,都是我不好。”
她无声流着泪,虚弱而可怜。
顾老夫人也跟着红了眼眶,抚摸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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