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出大量没有意识外形也很随便的植物,到处野蛮生长,一层又一层的覆盖了整个魔域和宫殿。
漫长的时间把那些穿透了谢扶蕖身体的法器全都腐蚀成尘土,只余下那具没有心脏,却又因为肉/身成圣过分强大而无法被侵蚀的身体还形销骨立的竖立在那里。
魔气浸进他身体的每一处骨骼,和这具完美而强大的身躯融为一体。
他微弱的意识日复一日在魔域深处游荡,日益混沌模糊,逐渐失去了思考能力,只会无差别绞杀一切进入魔域的活物。
只有冥蝶例外。
冥蝶太弱了,而且喜欢吃尸体,气息像死物一样。
谢扶蕖微弱的意识偶尔会把这些小东西当做死尸一样放过。
它们穿过游荡的黑暗,茂盛而扭曲的植物丛,被时间推倒的残破建筑,有时候栖息在流光溢彩的贝壳窗户上,有时候重重叠叠落在那具残缺的肉/身上,慢吞吞享用这顿对它们而言吃上几万年都吃不完的大餐。
一种钝刀割肉的痛盘绕在李松萝神经上,她哭着醒过来,不由自主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被冥蝶慢慢噬咬的恶心感觉还攀爬在皮肤上,李松萝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在乱跳,那种情绪最后演变成胃部的痉挛,她跪坐在浮冰上干呕,但是胃袋里空空的,什么都吐不出来。
身体不像之前那样剧痛了,取而代之的是精神上的痛苦——谢扶蕖的记忆出现在李松萝的脑子里,对她而言和她自己的亲身经历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灵魂。
三千年前谢扶蕖的痛苦流淌到三千年后的李松萝身上,并没有因为中间间隔了三千年就变得少一点。
过了好久,直到早上初升的太阳光芒照到李松萝脸上,照得她视野范围内一片过度光亮的模糊,李松萝才从那种痛苦的情绪之中挣扎出来。
水波晃荡着那块不大不小的浮冰——大小只够坐下一个谢扶蕖,而她则完全被抱在谢扶蕖怀里。
月山浮在冰块旁边,湿透的白毛在海水里游荡,像一丛蓬松的白色海草。
李松萝视线所及,几乎已经看不见系统的痕迹。
她昨天晚上贸然的行动好像给系统造成了不小的损伤,现在李松萝能看见的,和系统相关的东西,只剩下其他人头顶上的好感度数字。
只不过谢扶蕖头顶上的数字依旧是一连串乱码。
但是李松萝根本无心在意那些。
她抱住谢扶蕖的脖颈,将自己湿漉漉的脸颊贴到谢扶蕖脸颊上,抖着肩膀小声抽泣。
谢扶蕖没有像平时一样高兴的接受李松萝贴贴——他捧住李松萝的脸和她拉开一点距离,冰冷的鼻尖贴着她眼睑嗅了嗅,自然而然舔走她脸上的眼泪。
李松萝吸着鼻子,扯过谢扶蕖胳膊上的披帛,往自己脸上一通乱擦,擦完之后便感觉自己脸上被擦过的皮肤有点热热的发痛。
系统罢工之后她的身体似乎变得更脆弱了。
看来昨天突然发病,也有系统本体被自己捏扁了的原因在里面。因为这具身体是系统修正的,系统一出事,她就立刻被打回原形了。
其实早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系统就和李松萝说过会帮她在一定程度上修复身体;只不过李松萝一点没信,尤其是在遇上谢扶蕖之后,李松萝就对系统更加没有什么信任度可言了。
否则也不会想着把它从自己的识海内驱逐出去。
李松萝捏着谢扶蕖的披帛,懊恼道:“没想到系统嘴里居然还有真话,大意了,幸好我天生命硬,又活过来……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手里捏着的一截披帛融化成细长的手臂,用不容反抗的力道扣住了李松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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