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他,“小时候被他骗得团团转,大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光长肌肉不长脑子是吧?”
管一豹辩解道:“我也不想来的啊,他说被厉鬼害的是小师弟的小男朋友我才来的,总不能让自家人被欺负吧?”
男人侧眸,看着钟悬黑雾缭绕的鬼相,问他:“听到没有?是因为你。你以为师兄们说你是鬼就是视你为异类,可是真到他们为你出头、为你受伤的时候他们犹豫过吗?真正视你为异类的到底是他们还是你自己?”
鬼相一动不动。
链条深深勒进了他的魂魄深处,仿佛一条巨蟒正在缓缓绞碎他的骨肉。
他身上的重重锁链过于粗大骇人,很容易忽视他其实也受了伤,苍白的眼皮淌出了红色的暗纹,魂魄也被撕裂几缕,看着残缺不全。
只是钟悬不在意,他很熟悉这样的痛楚,每一次不被禁制允许的滥杀后都会这么痛,原本不会留意的动作会变得异常艰难。伴随着链条的碰撞声,所有的一切,连周围的空气都被这禁制束缚着。
男人冷声说:“听不明白话吗?听得明白就跪下。”
钟悬站在原地,脸上没有表情,抬起眼说:“我动不了,跪不下去。”
男人还未开口,挂在钟悬身上的猫忽然跳了下去,四爪稳稳着地。
他仰起脑袋望着站在跟前的男人,缓缓地伏低身体,后腿弯曲,做出了一个像人一样跪地的姿势。
钟悬愣了一下,叫他:“耳朵,起来。”
“你别管。”猫喵了一声。
毛茸茸的脑袋轻触地面,碰一下就抬了起来,铜黄色的圆瞳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喵声喵气地说,“我替他跪,冲动冒险不把自己当回事是他有错,但是你这个做师父的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男人低头看他,也蹲下身,好整以暇地端详跪地的小猫问:“小东西,你觉得我哪里做错了?”
“你不分青红皂白给他身上下禁制,明明他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因为你们忌惮他就要用铁链子捆着他,这难道不是你的错吗?如果今天他身上没有这个禁制,就算不能打成平手,起码他和师兄都不会伤成这样吧?”
猫背毛炸起,理智气壮地指责他,“你是师父却根本不会好好教徒弟,他坏你不会教吗?他不听话你不会多讲几遍吗?你不信他,不教他,出了事才知道亡羊补牢下狠手惩治他,放任他的那几个师兄因为他是鬼就欺负他!小孩子都知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这样有什么资格做别人的师父!”
小猫一口气喵完,室内寂然无声。
听得懂猫话的一人一鬼都没说话,管一豹疑惑地眨巴几下眼睛,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事儿——但凡他能听懂都要跳起来骂人,姓钟的小子搞起对象来脸都不要了,把自己说成了什么凄惨无助的小白花,还师兄们欺负他歧视他?仗着身世惨师父宠在山里兴风作浪踩在师兄们的头顶上撒野的混小子到底是谁啊!
“我记得两年多前,他误伤过一个生魂,这叫不叫犯错?算不算伤天害理的事?”男人问,“你不怪他还帮他说起话来了?”
晏尔静了两秒,回答道:“他又不是故意的。”
“你不计较他的错,那换了别人呢?换成他招惹不起、我也兜不了底的,那时候他该怎么办?”
猫不说话了。
“钟悬不是普通孩子,他跟你之间力量太不对等了,稍有不慎就会危害到普通人,我只有这样管束他才是对像你一样的普通人负责。”男人伸手,摸了摸猫的脑袋,“不过你也没说错,找不到两全的办法,的确是我这个做人师父的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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