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荡开。
晏尔听到有人小声问了一句“他怎么来了”,他没有在意,只顾着怒斥钟悬:“你说谁不聪明?”
直到头顶的光线忽然被一道高挑的身影截断。
裴意浓单手插兜倚靠着后门门框,垂眼打量他,眉目冷冷的,皮笑肉不笑地说:“聊得挺开心啊,几天不见,你跟他处成亲兄弟了?”
“弄弄!”晏尔放下手,原本压低的眉眼忽地一扬,“你终于主动来找我了?”
“谁来找你了?”裴意浓一脸冷漠,“我就是过来确认一下,看你是不是傻到被有的人卖掉了。”
无辜被针对的“有的人”抬眸看他一眼,显然对他与晏尔之间的兄弟矛盾有阴影,不仅不再说话,还走远几步,让渡出一个两人空间以示自己退出群聊。
“好了,不要再闹别扭了。”晏尔拽住裴意浓的校服衣角,扬起脸看他,主动退让道,“我错了,不应该不顾你的感受,我跟你道歉。不过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你不应该这么久不理我,也不可以刚见面就说我笨我傻我不聪明!”
裴意浓垂眼对上他飘荡轻快的目光,冷峻的眉目终于松动了几分。
几分钟后,两个人达成和解,裴意浓帮晏尔把轮椅推出去,问他:“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不能独立行走?”
“我已经恢复得很好了,”晏尔背上书包跟在他身后,“换你一动不动躺一年试试。”
他站在教室门外,忽然回过身,朝钟悬挥了挥手,“钟悬,我先回家啦。”
钟悬点头说:“明天见。”
他眼见着晏尔背着个鼓鼓的鲨鱼包,与裴意浓一前一后地走在走廊里。
路上撞上几个同样刚下晚自习的高二学生,其中有一个偷偷和同伴说了声“裴意浓好帅啊”,不巧被晏尔听到了。他脚步轻快地上前搂住裴意浓的肩膀,右手按在他脸上,两张脸亲密地贴在一起,笑意晃悠悠的:“怎么只夸他不夸我啊?妹妹,我不比他更帅吗?”
一起坐进车里,过了许久,裴意浓都没有开口说话。
晏尔偏了偏头,看到车窗外的霓虹从他漆黑的瞳孔里划过去,他敏锐地察觉出裴意浓依旧心情不佳,轻声问:“怎么了?”
裴意浓看着他,微沉的嗓音里暗含不满:“你到底为什么一天到晚跟着他跑?”
晏尔的胳膊肘支在扶手上,倾身靠过去,笑眯眯地说:“你要是早点过来找我,我就不跟着钟悬跑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谁才非要去1班的。”裴意浓拆穿他。
晏尔装傻:“难道不是因为1班离校门最近,又不用爬楼梯,有天然的无障碍通道吗?”
裴意浓抬手勾他的衣领,瞥了眼校服里面的白色长袖和天蓝色马甲,抬眸问:“这是你的衣服吗?你穿得习惯这种廉价的衣服?”
不等晏尔狡辩,他接着又问,“从你回来之后你跟他就怪怪的,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晏尔的睫毛扑簌眨了眨,大脑飞速运转,最后选择卖了裴序——把肃灵皇帝与厉鬼之间百转千回的爱情故事讲给裴意浓听,其中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当然是裴序宁死不愿意委屈自己和厉鬼冥婚,害得晏尔始终有被鬼抢夺身体的风险。
“这有什么不敢劝的,”裴意浓拿出手机,翻到裴序的号码拨了过去,“我跟他说。”
晏尔提醒他:“那你委婉一点,不要太直接了,要不先寒暄两句?”
裴意浓点点头,思索片刻后,电话接通了,他对裴序说:“表哥,听说你要结婚了?”
晏尔:“……”
他抬起手,默默地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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