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把他抱上去。藤本月季不在花期,他只能叼一片完整的绿叶放到钟悬手心,恳请钟悬投桃报李,带他去吃蟹黄汤包。
……哀求的尾音和现在一模一样。
钟悬真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脾气有那么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他的愚笨、聒噪和任性,甚至得寸进尺,蛮不讲理地提一些越界的要求,好像只要他说一个“求”字,自己就一定会满足他一样。
这次连求都不求了,仅仅是因为他不喜欢。
钟悬也不喜欢与他打这通毫无目的的电话,他怎么还不把电话挂掉?
不过既然是最后一次,钟悬可以满足晏尔。
最好他也能说到做到,不要再打电话过来,说一堆没有意义的撒娇话。
钟悬想了想,对着手机说,“耳朵,我现在有事要忙。你乖一点,慢慢恢复也可以,不用着急,等我忙完就来看你。”
“嗯嗯,钟悬你最好了。”
接着,晏尔笑出了声,像是没坐稳滚到地板上,发出“咚”的闷响。他都摔到地上了居然还在笑,停不下来似的,乐不可支道,“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哈哈哈哈哈我都不是猫了你怎么还吃装乖装可爱这套?”
“……”
钟悬面无表情地说,“你无不无聊?我挂了。”
“等等等等——”晏尔终于止住了笑,窸窸窣窣地从地板上爬坐起来,“钟悬,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哪有事情办完就不跟朋友来往的?我又不是你的顾客。”
钟悬说:“我没有你这种一分钱不给还连吃带拿的客人。”
“是吧是吧,太无耻了!”晏尔谴责自己,强烈支持他维权讨薪,“你要不要算一下帐,带着账单过来找我结清?”
“不用了。”钟悬垂眼说,“就当关怀残疾人,祝你早日站起来。晏尔,再见。”
不等晏尔回答,他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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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尔幻想过自己回到身体以后的情形,他当然还是原来那个人见人爱的晏少爷,此生经历的最痛苦的事已然过去——但后遗症还在。
因为长期昏迷,肢体活动量太少,肌肉萎缩基本不可避免。就算这一年来,疗养院有专门的护理团队在按摩、养护他的身体,也不可能一睁眼就像个正常人那样活蹦乱跳的。
四象限法则里,紧急且重要的第一项:驯服四肢。
“综合体检报告与目前的评估结果,你的恢复情况相当理想,年轻,恢复潜力大,肌力保留较好,没有明显的头部损伤和严重的并发症……如果能够积极配合复健,大概3-6个月可以实现独立行走。”
康复医生这么说的时候,晏尔回过头,向身后的裴意浓确认:“我是不是听错了,半年才能走也叫最理想的情况?”
甚至只是独立行走,而非正常行走。
裴意浓回答:“前提是积极配合复健,不配合的话你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真是令人绝望的假设,可是裴意浓似乎并不为他感到难过,语气里隐隐透露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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