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拍照,警惕地盯着她们,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等到列车到站,车厢门一开,猫后腿一蹬,从座椅底下头也不回地窜了出去,猫身快成一道残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晏尔从来没有为了回家费过这么多心思,从前他打个电话就能让司机接他回去,如今猫腿都跑酸了,又被小区门卫驱赶,终于寻到时机,直奔家门而去。
他又见到那辆接送裴意浓的迈巴赫,追着车尾狂奔进地库。裴意浓下车了,他害怕来不及,远远地“喵嗷——”了一声,喊他的名字。
裴意浓转头看过去,眼瞳黑白分明,即使面对的是一只大喘气的狼狈小猫,也不带一点多余的好奇与怜悯。
猫尾巴缓缓翘起来,朝前迈了一步,还想靠近,裴意浓已然回身,背着书包走了。
第二节晚自习结束,钟悬听到玻璃窗“砰砰”响了两下,转过头,对上一双亮莹莹的猫眼。
他打开窗户放晏尔进来,猫从他桌面踩过,干净的卷面上印下几个沾有血迹的脏脚印。
文恬吓了一跳,钟悬示意他噤声,抓着猫爪把晏尔翻过来,发现他的四只爪垫都磨破了皮,雪白的爪毛也沾着灰,被干涸的血迹结成一绺一绺的……不知道这只猫去哪野了一天。
“怎么弄的?”
晏尔累得不想说话,只把猫头靠在钟悬的校服上。
他不说钟悬也没追问,在引起班级骚动之前把猫塞进抽屉,给他喂了点水喝。
写作业的间隙,钟悬无意间低头,看到这只猫垫着前爪安静趴着,蓝膜未褪的猫眼渐渐湿润,盈满水光。下一刻,他转了个身,把头埋进了黑暗里。
隔天下起雷阵雨,晏尔无法出门,带着四只消毒包扎过的爪子在家养伤,钟悬把家门钥匙给了中医馆的大叔,拜托他上门喂猫。
他本以为这只过分活泼的猫能就此消停一阵子,却没料到当夜电闪雷鸣,冷风从未关拢的窗缝灌进来,把色调晦暗的厚窗帘吹得窸窣作响。白光乍起劈在地板上,猫躲在毯子里,脑子里过了一百部恐怖片开场,自己把自己吓得炸了毛,瑟瑟发抖地叼着毛毯去敲钟悬的房门。
门外传来幼猫的叫声,因为特殊的感应,钟悬总能听懂他在叫什么,甚至大多数时候都不用去理解,就能猜到一定是“钟悬”“钟悬”“钟悬”……
一天到晚都在喊钟悬,仿佛离开自己就活不下去了。
钟悬下床开门,把他放进来,顺手把毛毯拎起来放到床头。
猫也自觉地跳上床头柜,团在毛毯里,闭上眼睛。没几分钟过去,睡成了一块人事不省的巧克力毛巾卷。
暖色的灯光把猫毛照得软乎乎的,影子打在墙面上,像一蓬绒绒的蒲公英。
钟悬看着他,脑子里很突兀地响起那个小姑娘对猫的甜言蜜语。
他半蹲下,鬼使神差般把脸靠近猫松软的背毛,心想,小猫香是什么香?
“你凑这么近干嘛?”
晏尔倏然睁开一只眼睛,他居然没睡,扭过头,湿润的鼻尖差点戳到钟悬的脸颊,神智清醒地盯着他,“你想闻我身上的味道?”
钟悬:“……”
晏尔跳到钟悬膝盖上,带伤的爪子扒在他睡衣领口,仰头质问:“说!你闻我干嘛?我身上是不是臭了?钟悬你老实交代你把我塞进来之前给猫洗过澡吗?我到底多久没洗澡了?!”
钟悬的神情变得无奈:“你这么爱干净,不能给自己舔舔毛清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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