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女人,其实是我想象出来的。”路乔恩语气吊儿郎当,“我对高塔里的那群家伙们恨得要死,但其实我根本不记得我妈长什么样。我是在山脚下流浪长大的,后来为了找我妈,我跑去了山上。”
“很好笑吧?我只是想要找个理由,仇视一下谁,好让自己更有动力活下去,然后我就真的逐渐忘记了最初的理由,只记得想要报仇。”
“直到这个秘密被谢哥揭穿。我甚至忘记了我把所有的幻想都写在了日记本里。我知道画像是假的。但我还是看见炽火高塔的魔法师就生气,气到我宁肯选择以卵击石,也要嘲弄他们。”
“我不会自欺欺人。”
“我当初也以为我不会。”
风系魔法师很认真地反驳:“画像是假的,讨厌的心情是真的。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以为的幻想,是被你遗忘的记忆?”
“想过。但我不想再骗自己。”路乔恩说,“一直沉溺在过去,就没办法前进。”
“就像我们现在本该执行任务,修复损坏段,但你却因为他们的随口一句话而心情郁结。这很危险。”
绕了一大圈,原来重点在这!
“你这个人,老老实实说让我专心任务不就好了!”风系魔法师十分无语。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不过,谢啦。你糟糕的安慰。”
他们继续前进。
等到了损坏的地方,他们卸下携带的装备,测定了损坏程度,然后开始敲敲打打。
“你们知道吗?”
风系魔法师戴上护目镜,用粗重的扳手开始拧螺丝,把已经炼成的超导磁体备用零件按原样重新拼装起来:“用来建造轨道的玄铁,曾经来自罡风高塔。”
“安妮老师说,它是风神曾经盘踞的镇柱。”
火系魔法师也忍不住伸手——当然戴着防护手套,他摸了摸温度冻得吓人的灰黑色岩壁,想象当年镇柱被推倒的场景。
“真好啊,你们竟然能把罡风高塔给拆了。真了不起!”
“等实验成功,迟早我们也能把炽火高塔给推倒。我们在做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风系魔法师表情变得严肃,“正因如此,我不能允许有人破坏它。”
她放下扳手。
损坏的地方恢复如初。
午休时间,路乔恩没胃口吃饭,扒拉几下就独自返回了“房间”里。
他坐在床上——也是石床,但铺了些织物,不算太厚实,睡着却给人一股很踏实的安心感。
他翻开日记本,从中间取出几幅小像。
他曾经花了一大笔钱订购魔法画像是真的。他觉得不够像,又把画退掉也是真的。为此他挨了一顿毒打,还因偷了贵族老爷们的钱,进监狱蹲了一段日子。
在监狱里,一个老头被他整夜整夜呜咽说梦话吵得心烦,然后开始教他画画。
他不说梦话了。也不哭了。老头被他整崩溃了。因为路乔恩没日没夜地画。
他总是觉得不够满意。但他说不出哪里不满意。
“幻想……是被我遗忘的记忆?”路乔恩挑出他最满意的一幅小像,想了想,还是没有对画像施加魔法,只是仔细端详着。
“真奇怪啊。居然有人说了和谢哥当年一样的话。”
路乔恩提起墨笔,盯着画像发呆。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给画中女人额前点了一点,极其突兀难看,破坏和谐。
路乔恩顿时手忙脚乱补救,他只能把多余的笔触补成额饰。但他幻想中的母亲戴着贵妇人额饰实在过于不伦不类。
路乔恩咬着笔头,冥思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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