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那群只知道献媚的蠢货,在误人子弟。”李安妮抱怨道,“他们根本不教每个魔文音节的具体含义,也不告诉我们为什么咒语是这样,它的原理是什么,它为什么要用这几个音节组成,要如何理解它的使用效果……总之会死记硬背,能用出法术就够了!”
“因为这是流传下来的标准咒语,是神明的恩赐,所以不能更改。从来如此,就对吗?”
“我觉得不对。然后我偷偷潜入了一个贵族学生的家,想偷看藏书。好呀,结果她在上家教小课,校内校外用的是两套标准!”
谢乐游笑了:“然后呢?”
“我旁听了几天,学会了十几个音节的基础含义。”李安妮耸耸肩,“有一次听得太入迷,被女仆发现了。还好我溜得快,没被人看见脸。”
“后来我开始自学,但是很难,非常难。典籍都价值高昂,锁在贵族们的藏书柜里,老师也自顾自地讲,最上心的部分是如何不重复地赞美神明拍骆驼屁,一节课四十分钟,实际讲解咒语运用的时间不到五分钟。大量的废话里填充了少量的内容。”
“我只会标准咒语,要想像你一样改进魔纹,又或者信手拈来地随意组合,创造出新的咒语,我做不到!但光用标准咒语,我根本打不过高塔里的家伙们。”
“这就叫信息壁垒。”谢乐游说,“当年我也跟随一个魔导师学习过,然后我意识到了这点。”
“先成为魔法师的人,不断把后来者踢下去,把路堵死,这就是这个世界一潭死水的原因。”
骆驼吃完草,仰起头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谢乐游伸手摸了摸它敦实的大脑袋,生命带来的活力在掌心下生机勃勃。
吃,是最简单的欲望。
但不断地吃,不管自己的承受力,一味执着于吃,就变成了贪婪。
“一千八百年了,四大高塔仍然是四大高塔。”
“我喜欢高悬于顶的明月,但讨厌腐朽的尸体盘踞人间。那样的世界,太过无聊。”
李安妮也牵动缰绳,听得似懂非懂,但又觉得深得她心:“我宁愿死在路上,也不要妥协。”
他们来到了靠近罡风高塔所在地的风之谷。
远处前方是红色的岩地,星罗棋布般坐立着顶平身陡的石墩台。风如刀割,从大地呼啸而过,把岩石切割成形态各异的东西,似佝偻的人,似匍匐的兽,又像是魔鬼铸造的矮矮城堡。
风摩擦岩石发出凄厉的撞击声。
不见其形,但闻其声,就能想象出人毫无防备走入其中,遭到千刀万剐,砂石绞身的恐怖场景。
说时迟那时快,一块脑袋大的石头赫然袭来!
“小心!”
在提醒到来前,原本戴着兜帽的谢乐游瞬间消失——连带他座下呆呆愣愣的大骆驼一起!
一个急刹车,谢乐游牵住缰绳控制受惊的骆驼稳住脚,出现在已经抽出魔杖念咒的李安妮身边。
李安妮撤回不及,烫嘴的咒语脱口而出。
下一秒,原本谢乐游所在的方圆二十米长出数十根藤蔓,缠绕住不远处匆匆赶来的骑马少年。
嘭!石头被藤蔓尖尖一抽,略微改变方向,惊险地擦着少年脑袋砸到戈壁滩,碎成几块。
“哎哟!”少年捂着脑袋,痛呼出声。
谢乐游:“……”
他看了看少年,又看向李安妮,拉了下兜帽,没说话。
李安妮心虚:“我是想让它们组成屏障,但咒语没念完……怪了,我一着急,怎么连没念完的咒语也能发出去了?”
“因为咒语不是必须要念出来的东西,只是帮你尽快设立锚点,确定如何运转魔力。”
谢乐游说:“当反应速度练到极致,把咒语当锚点刻进潜意识,就能瞬发。这就是大魔法师和魔导师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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