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能够一开始就告诉我,他不把我当女儿,他不爱我妈,更不爱我,他在报复单家当初拆散了他和喜欢的女人,但他偏不。”
“他把父亲的骗局演了整整二十几年,他告诉我以后家里厂子都是我的,他养大了我的野心,他把我妈哄得团团转,他……”
“他开始打压我,一直在打压我。曾经的许诺没有一桩兑现,只知道压榨我,羞辱我,让我出去混场面拉业务。我受够了。我要报复他,总有一天,他要仰仗我的鼻息生活。”
“但我还没做到报复,他就得病倒下了。我那么拼命想救他,要他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摆平厂子里那些自以为是看不起我的老东西,要他看,我是怎么把公司做好的……可是我做不好。”
“无论我想什么办法,就算我对偷工减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做不好厂子效益,填不上越来越大的窟窿。”
“呵呵,现在我明白理由了……所以他该死!”
“他把我的一生,变成了个天大的笑话!就因为他不爱我!”
单嘉怡的话又多又密。她憋了很久。
反正也被谢乐游看穿了,他又不会同情她,他们甚至是陌生人。
那么有什么好装好掩饰的?干脆破罐子破摔咯。
“……你什么都不想说?骂吧,骂吧,反正我是个坏女人,无所谓。”单嘉怡冷冷笑了声。
谢乐游瞟了眼手机时间:“你把今晚值夜的保安怎么样了?”
单嘉怡一怔,过了会才缓缓回答:“我从背后捅了他一刀,把他推到灌木丛里藏起来了。”
“你很幸运。”谢乐游收起手机,“这一刀避开了他所有重要脏器。”
“冤有头,债有主。至少你没杀死一个全然无辜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单嘉怡大笑,她笑得要流出眼泪:“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要是我爹能明白这点该多好。”
“该死。我不想变成我爹那样的垃圾货色。”
“要是我能明白这点该多好……我一出生就背负了单家的债,所以啊,单家合该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我的东西。”
“嗯。被非法转移的财产还有机会弄回来,遗嘱没能生效。我大致算算,没了巨额医疗费,加上要偿还的拖欠工资,要付给律师、保安和谢氏的赔偿金……只要你签字,愿意完成破产清算流程,就无需偿还多余高额债务。剩下的钱大概够你母亲养老所需。”
谢乐游掰手指:“你嘛,反正要去吃牢饭,让国家养你吧。加油,踩个十几二十年缝纫机出来,还能学门手艺。”
“别露出这幅惊讶表情。都是成年人啦,自己选择做的事,要付出什么代价,自己承担后果。”
眼泪流到一半的单嘉怡:“……”
单嘉怡:“我要强调,你真是个没有同理心的烂人。”
“……但是。”
她深深吸了口气,表情有些迷茫:“和你说话,竟然还挺轻松的。”
为什么?
因为谢乐游旁观者清,不负责处理情绪问题,只就事论事?
因为他说话尖锐直接,但不说套话,也不上价值?
因为谢乐游不是用男人的眼光在审视女人,甚至他没把她当“女”人?
还是因为谢乐游过于健全的精神状态……在他面前,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就这么简单。
“我猜你也不需要‘怜香惜玉’?”谢乐游说得特别直白。
单嘉怡恶寒:“不,千万不要。”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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