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能发现灰尘石末奇异地避开了某个方向。
但此刻, 没人关注这些细节, 哪怕是近在咫尺的谢乐游。他的呼吸已经乱了。
不止是因为愤怒。更因为面前这个忽然出现的人。
阮鸣谦被谢乐游半跪压制住, 仰面倒下,眼睛一眨不眨望着, 连脸上笑容的弧度都没变。
“为何不躲?”谢乐游眼神沉凝地停留在男人左脸的红痕,语气变淡, 虽是问话, 却没有要听答案的意思。
男人仍然只是笑,笑得谢乐游火气更往上涌,他陡然抽出没入石板几寸的拳头,力量这才流转掸去指间灰尘。刚才竟然没用力量护住手掌。他捏住男人的下巴,简直恨不得再揍男人一拳,看他还敢不敢当着自己面露出这等虚伪至极的假笑。
直到这时,谢乐游张了张口,方觉喉头肌肉箍紧。他后知后觉,他低估了阮鸣谦的失踪,对他情绪的影响力。他以为他能一直冷静, 八风不动,只是他以为。
不止是因为阮鸣谦被他波及, 牵扯到这个世界, 他心生不安懊恼。阮鸣谦要是决心忘了他,把过往数载相处时光全然抛开不论,再也无法回转, 他能接受吗?
谢乐游手上用力,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有心要问许多话,一时情怯,不知从何问起。呵,风水轮流转,他竟然也有这等昏头昏脑的时候。
余光瞥到发红的指节,阮鸣谦脸上犹如贴上去的微笑,终于动容消失。
他有种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心慌!
那感觉很懵懂,他不知道如何处理,只晓得飞快抬手抓住揉拧得他下巴几乎变形的手,急切又懦懦地低声喊:“你怎么不用力量护住。”
左手被拿下,捧在掌心用力搓揉,显出热意与不自在,谢乐游却没作势挣开,他另一条腿也跪下,直接压坐在阮鸣谦腰间:“我护住如何,不护住又如何。”
说来话长,他心中的乱思也只是一个呼吸就安定下来。
冷眼觑见阮鸣谦的无措,慌张,直白流露不懂遮掩的情绪让男人显得颇为狼狈,头发也凌乱搭下,贴在脸颊,却让谢乐游看得比方才顺眼许多。
他没把心绪表明,语调中怒意疏离收敛,只余静沉:“怎么,你不是失忆了,还会心疼不成?”
阮鸣谦下意识要点头,动到一半,又偷眼去看谢乐游的神情,简直跟被老师抓包的学生没两样。面对问题,他要怎么应对才是正确答案?简直没一点谱。
他甚至看不懂谢乐游现在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高兴怎么嘴角还带点笑意,高兴,为什么他现在好慌。
人类的身体忒没用!
阮鸣谦拼命搜刮过往记忆留下的经验,他能模仿过去说话的称呼,口吻,笑容弧度,他以为自己模仿得很好,可见也只是他以为。不然,谢乐游怎么见到他露出笑脸,越发火。
是觉得他是个假货吧。所以才厉声警告。
一时涩然。脑子里糊糊涂涂,但知道他的伪装恐怕一照面就被谢乐游看破。
唉,这涌动在身体里的情绪又是什么?按照人类的应对方式,他应该伤心生气,他可是被揍了,扇了个耳光,可为什么又有点轻松,好像卸下了什么重负。
他不是因为被打而高兴,虽然这对他不算什么,甚至是个全然的新鲜体验。
阮鸣谦抓紧了捧在掌心的手,他想了想,提议道:“我……我刚才不应该骗你。你别气了。要不你再打我一顿?没事,我不疼。”
莫名其妙有了人型体,正常生理活动功能都具备,但到底和普通人类不同。谢乐游不动真格用力量揍他,光凭纯人类的体魄,打他跟挠痒痒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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