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特殊年头才有这等减刑好事,错过了你们就等下辈子吧。”他阴恻恻一笑,“另一则,别怪老子没提醒,逃者斩立决。”
斩立决彻底浇醒了蠢蠢欲动之人。
麻脸偏不信邪,自恃懂拳脚且双手双脚自由,只要分散看守注意趁夜色逃走,谁也拿他没办法。
他连路线都规划好,这一逃必然是无法再当正常人,那就落草为寇,加入水匪!
是夜,麻脸假装窜稀偷偷溜到了草棚附近,草棚里堆放着干燥的柴火。
这批柴火从某种意义上说重要程度不亚于粮食。连降大雨的津州到处泥泞潮湿,便是放晴两日草木也极难点燃。
他把这么稀少的干柴烧了,不啻于烧了大家半条命,果然有人大喊一声“走水了”,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扑过来灭火。
没有柴火就煮不了饭,煮不了饭就得饿肚子。
再傻也知道这个道理。
犯人们奔走大喊救火,但他们很快就发现有人趁乱窜进夜色逃之夭夭。
一时间人心复杂,沉吟难决,有那糊涂的迟疑过后立刻掉头,也跟着跑了。
然而他们低估了朝廷特派的官兵实力,那不是普通人所能抗衡的,且外围还有一圈守卫。这几人逃不过一射之地就被接连撂倒。
麻脸犯人早年杀过人,见过血的他比旁人凶悍,竟昏了头试图夺军机营官兵的长刀,就被当场砍掉了一截右臂,他惨叫一声,宛如杀猪,倒地不停旋转翻滚。
一炷香后,众人齐心总算保住了一小堆柴火。
四名逃犯面朝草棚跪成一排,皆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魁梧的监工杀气腾腾冲出来,给了最近的犯人一记窝心脚。
那犯人吃痛,连尿都吓了出来。逃跑不代表他胆子大,他只是盲从惯了,做啥都不经过脑子,看别人如何就如何,哪里想过此事的严重性。
但求生欲激发了他为数不多的聪明,不停大叫:“麻脸,是麻脸点燃的,我亲眼瞧见。”
疼个半死的麻脸从白变成了灰,他原本是因强抢民女未遂被判入狱十年,现在直接变成砍头。
但他死了不要紧,活着的人却要因他而忍饥挨饿。
没柴煮饭。
水患之地的饥饿一般从断柴开始,而不是断粮。
柴火比任何时候都珍贵。
众人恨不能把麻脸再重新砍一遍,大卸八块。
这世上比坏人更可怕的是蠢人。
坏人只是坏而不是没脑子,做事带有明确的目的且清楚后果。蠢人完全相反,他们从不考虑后果,也不在意后果符不符合目的,他们甚至没有目的,只是单纯发泄。
比如被砍头的犯人,他想自由,为了自由就放火烧了所有人维持生存的柴火,明明他可以去烧麻袋。
麻袋有一部分是干的,虽然麻袋也很重要,但失去麻袋大家不至于饿死,后面还能补上。
蠢人比坏人更该死。
在柴火补上之前,众人只能一天煮三天的饭,除了第一顿是热的,其余全是冷的。
二月廿八大清早属下将昨夜处决犯人之事回禀陆宜洲。
特殊时期特殊手段,唯有酷刑和利益才能压制躁动。四名犯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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