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的屋子都照亮了。
这不是谢琳满意的小娘子,娇生惯养,相貌普通,无缘无故殴打七郎,这些事情她知道但没有说。
璃娘才是她心目中的完美儿媳。
殊不知偏偏是不完美的芝娘成了她儿媳,并长成了完美的模样。
谢琳:“我这里没你想得那么好。那五万两银票只有五千两是我给你的。”
“原来婆母给了我五千两,谢谢您!”虞兰芝说,“我的脂粉铺子平均一个月只能赚五十两。”
谢琳:“……”
“箭术我已经练了数月,力气还行就是经常射不中靶心。”
“那得先练基本功,七郎没教你?”
“我们水平相差过大,同他玩不到一起,婆母教我。”
“我没空。”
……
半个时辰后,谢琳站在院子中用戒尺轻轻抬了抬虞兰芝的胳膊,“再高些,这些是谢家的三点一线基本功。”
“嗯嗯,我会好好练习的,争取春猎时大展风采。”
谢琳:“……”
原以为说没空就可以终止聊天,芝娘却不以为意,还与她聊起家常。
其实已经很久没有人同她正常说说话了。
她心里也清楚这个傻儿媳不是图她的银钱。
就这么聊着聊着,她想起了从前的事。芝娘善于倾听,尤其爱听别人讲古。
两个人像村口无聊的妇人般东拉西扯。
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兴致盎然。
第67章 第67章两人跌进了柔软的茵褥。……
婆媳俩教学基本功,云蔚院的小丫头们排成行,举着比自己小身板都长的稻草人迈进揽霞院。
轻荷张了张嘴,下意识看向夫人,夫人眼里只有儿媳,她便咽下了要说的话。
小丫头们甜甜地叫轻荷姐姐,归置好箭靶一窝蜂跑了。
这是有备而来。
虞兰芝从杏芳和宝钿的描述中推断婆母长久封闭,夸张时甚至闷在房里三五日不走动。
人的身子就像小树苗,假如天天见不到太阳也会蔫吧枯萎。
初春微凉,清晨光线正正好,虞兰芝和婆母一起看蓝蓝的天空,白白的绵云,还有树梢上的小鸟儿。
晨光照在谢琳苍白的脸颊,恍惚中,死气沉沉的人有了生气,变得鲜亮。
虞兰芝:“婆母,我能直接喊您……娘嘛?”
在大瑭婆母是大部分人家的叫法,但也可以把公婆喊成父亲母亲或者爹娘,取决于家族习惯、亲疏程度。
谢琳想说这也太自来熟,嘴一张话又变成,“随你。”
一句“随你”,小麻雀霎时神采更甚,仿佛要变成小凤凰。
“娘,我觉得你跟我阿娘一样好看,特别是站在有阳光有花的地方。”
谢琳一愣,记不清多久没注意揽霞院草木葳蕤的好春光了。
与陆添决裂的第七年,他远赴菱洲就任,她以身体和孩子为由留在府中,六年后陆添回京官居正三品吏部尚书。
自他回京至今已有八年,八年了,谢琳甚少再出门。
人生又有多少个八年。
“娘,您有七郎那般俊美的探花郎儿子,还有这么大一座花园!您住的地方简直是仙境!世上得有多少人羡慕你!反正芝娘先羡慕了。”
是吗……人生失败如她怎么在儿媳眼里全是美好?
谢琳垂眸,抬起眼发现满园芬芳,鼻端草木异香。
她的揽霞院好漂亮呀,同芝娘说得一模一样。
粉墙黛瓦水磨砖,雕刻成西番莲花的白石阶,藤蔓绕梁萦柱,丝垂绿缕,翠微飘飘,茶花瑞香次第绽放。
陆宜洲一脚踏入揽霞院,看见母亲在微笑,很浅,却发自内心。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