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
有缘今生牵手已是莫大恩惠,倘或再强求他有陆宜洲那般家世……实属贪得无厌。
就像芝娘,通身富贵,要嫁给家世显赫的探花郎……其实也没那么开心吧,她心里藏着一个人,虞兰琼再莽撞也不敢说的,阿娘会剪了她舌头。
总之呢,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
她们长大了,得到很多,也得失去一些,才能平衡。
次日,勤奋上进的虞兰芝天不亮睁眼,穿上厚厚的棉服外罩麻衣孝服,梳洗干净,草草用了一顿全素早膳,回味着鸡丝汤面、羊肉汤面、烧鹅、蒸鸭、蒸鲜鱼。
咽着口水,来到了郊社署。
一个脸生的小内侍迎过来,弯身施礼,“虞署丞。”
虞兰芝拢手问:“这位公公是……”
“奴才咸凤宫的。”
冯太皇太后。虞兰芝微讶。
内侍:“太皇太后听闻您在明堂当差,欣慰不已,特特来请您将她的心意带去明堂供奉起来,也算是尽了一份大行皇帝嫡母的心意。”
虞兰芝屈身领命。
皇帝驾崩,冯太皇太后的日子肉眼可见好起来,都能让人给他传话了。
见到太皇太后本人,虞兰芝又悄悄把话收回咽下去。
咸凤宫多出好几张陌生的脸。
按说主子贴身随侍的人基本固定,再换也不至于全换了。
如今竟没有一个是她熟悉的……
可偏偏又能使唤内侍传唤她。
虞兰芝目露惊疑,看向冯太皇太后。
冯太皇太后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虞兰芝维持镇定,缓缓垂下脸,“微臣拜见太皇太后,祝太皇太后千岁金安。”
什么仇什么怨,这么对待一个老人家!
梁太后欺人太甚!
统御六宫,却不作为。
但凡稍稍有点心,冯太皇太后何以至此,连个贴身人都没了。
可是梁太后的祖父是梁太傅,已故武顺帝的老师,怕是刚刚去世的那位都不敢不给面子,虞兰芝默默咽下不平。
正二品正三品的大官儿都还没发话,她算哪根小葱花……
冯太皇太后淡笑:“哀家身边的人早就过了出宫的年纪,再蹉跎下去委实可怜,幸得梁太后恩典,皆已归家荣养。”
虞兰芝轻轻附和:“梁太后心慈。”
有宫人上前将太皇太后所托之物递与虞兰芝,一串沉香佛珠,安静地躺在黑漆螺钿匣子。
太皇太后:“供奉着吧,请大师渡一渡,我佛慈悲。”
渡谁,老人家没说,虞兰芝也不能问。
极可能渡大行皇帝,又觉得稍显多余。
她双手捧着螺钿匣领命,告退。
不意才走出咸凤宫,踏上西侧的甬道就被人拦住。
来人笑眯眯的,说话细声细语,温暖又柔软,使人听了生不出半分反感。
这位容长脸的内侍道:“这位女官可是虞署丞?”
虞兰芝:“正是在下。”
内侍弯身笑道:“奴才奉太后之命,有请虞署丞喝杯热茶。”
虞兰芝双手微微用力按了按木质的匣身,冷硬。
“是。”她不卑不亢。
正式见到了这位年少得志的梁太后。
宽大的锦衣华服掩盖了有孕的腰身,看起来如同二八少女,不过梁太后本身也不过才十九岁。
庶女能走到她这份上也算交了大运。
这点虞兰芝和梁太后本人看法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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