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经历的事儿比他此后余生所有经历都离奇。
他没打算能活,偏偏全须全尾地活着,大脑一片空白,将虞掌固送去明堂,脑袋依旧在脖子上。
回来的路,终于遇上金吾卫,腰佩宝剑,冷冽肃然,杀气腾腾,整齐划走向他,经过他,没有人搭理他。
仿佛大梦一场。
天黑前,小内侍专程去紫宸殿附近打探一圈,宫人内侍照常劳作,莫说惊涛骇浪,连一滴小水花都没有。
就这样结束了?
比起犹如惊弓之鸟的小内侍,虞兰芝并未好到哪里。
她顶着劫后余生的脑袋下衙,回府,撒开脚丫子跑回二房,扑进虞二夫人的怀里,哇哇大哭。
虞二夫人一头雾水,忙拍着她后背问发生何事。
芭蕉屏退左右,自己也退到了外间,关好门扇。
虞兰芝把小拳头伸给阿娘看。
凝白的手背青了一块。
虞二夫人慌忙吹了吹,“这是怎么了,我的儿,你快说,莫要吓我。”
“我打人了……”她吞咽了一口。
“打便打了,都把你气到动手之人,能是啥好东西!有你阿爹呢,他来平息便是。”虞二夫人只心疼芝娘也挨了打,否则小手怎么青的。
“我没有大碍。这里青紫不是被打的,是我打人用力过猛造成的。”虞兰芝抹了把眼睛。
狗皇帝特别硬,打完他,她的拳头也青紫一片。
这得用了多大力气。虞二夫人心疼道:“车夫和婢子呢,他们干什么吃的?”
虞兰芝:“不怪他们。我在宫里打的,不是外面。”
虞二夫人:“……”
宫里打人……打完啥事也没有按时回家了?
殊不知下一句才是惊雷。
“我把皇帝打了。”
“……”虞二夫人以为听岔了,“你说啥?”
虞兰芝又重复一遍。
虞二夫人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这日掌灯时分,虞侍郎踩着月光归府。
婢女挑起灯笼迎他回屋,净手净面换上家常衣衫方才走进寝卧。
这么晚了,母女俩都在。
虞二夫人正揽着虞兰芝,宛如老母鸡护着小鸡仔。
“我说,这是怎么了?”虞侍郎笑道。
一盏茶后,他便笑不出。
虞兰芝一骨碌翻下床,跪地磕头,一叠声认错。
“阿爹阿娘,我害你们担惊受怕,是儿不孝,你们打我吧。”虞兰芝说,并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狗皇帝不会来发难咱们家,因为他不敢!他看起来不正常。”
虞侍郎的反应比虞二夫人冷静,“你且把经过仔细说与我听听。”
虞兰芝说是,抹着泪把前因后果重新述说一遍。
虞侍郎安静地听,偶尔问一句,虞兰芝便仔细解释。
父女俩一递一声,将事情经过梳理得清清楚楚。
“所以我才说他不正常。身边拢共就带着一个宫女,明明可以大声呵斥我,命人拿下我,却像做贼一般,从头至尾不敢声张。”
皇帝把她拽进屋里,虞兰芝巴不得呢,总算能避人耳目对其拳打脚踢。
都那样了,他依旧不呼救。
青天白日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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