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二夫人:“你摸摸。”
虞兰芝捻了捻,连忙覆在肌肤上感受,微怔。
轻薄柔软,凉爽透气,宛如一层云雾笼罩着肌肤,又如清凉的微风拂过。
“是不是很凉爽舒适?”虞二夫人笑眯眯的,“与普通的桑蚕丝不一样,怎么穿都不会皱。你瞧,比软烟罗还轻,薄如蝉翼,透光透气不透肉。青草的香味是它自带的,尚未熏香。”
虞兰芝咋舌,重新打量,又发现特异之处,黑色的丝绸,光而不耀,亮泽犹如温润的黑珍珠,矜贵雅致,反面竟是黄色的,含蓄朦胧的黄,如梦似幻。
世上怎会有如此奇特的宝贝,怎么做到的?
到底是年轻人,见识略少了些,虞二夫人笑道:“这叫花罗香云纱,你阿娘我啊,不是头一回见,却是头一回拥有。”
香云纱是崇邺六年才开始从南面陆续往洛京进贡的贡品,一两黄金一两纱,单从价格,堪比蜀锦,盖因制作工艺极其复杂,要求条件极其苛刻,唯有烈日曝晒的盛夏才可,运气好的话一年做一次。
虞二夫人:“七郎在菱洲办案有功,他祖父赏他的,立刻就想到了你,还额外送了我这个岳母两匹。”
虞兰芝:“这么好的东西,他不留给他阿娘?”
“傻丫头,他疼你不好么?”虞二夫人柔声道,“他阿娘有你四姨父疼,花罗香云纱在你未来婆母那儿最多算三等。她一个正三品诰命夫人,莫说花罗香云纱,便是四经绞罗香云纱,宋锦香云纱,都不在话下。等七郎争口气升上去,你也能穿。”
虞兰芝听都没听过,指尖缓缓流连这奇特的衣料。
“你这个年纪配上珍珠粉或者海棠粉,才更显嫩俏。”虞二夫人将粉色的软烟罗与黑色香云纱并排放。
粉黛相间,煞是好看。
虞兰芝:“真美,阿娘的眼光好,我听您的。”
母女俩便坐下研究了一会儿裙幅与发带,讨论洛京时兴的款式。
温馨又平常的上午,时光不知不觉流逝。
仁安坊陆氏乃大瑭百年名门望族,子嗣昌盛,家风清正,耕读传家至曾曾曾祖开始平步青云,高居庙堂。
陆氏子弟四十岁前绝不纳妾,后院唯正室一家独大。
这在妻妾成群还要豢养家姬的权贵中实属罕见。
虞二夫人反倒看得极淡,四十岁前有婢女和通房,妾不妾的,有什么所谓。
四十岁以后再纳,纳十八岁的妾,更扎心。
最大的好处其实是给嫡子的。
嫡子长大成人,地位无人撼动。
“得亏我当初得了陆老夫人眼缘,她老人家不仅同意咱们家永不纳妾的要求,还额外承诺陆宜洲不豢养家姬,不要通房。”虞兰芝幽幽道,“如此一说,便是为陆老夫人,我嫁过去,也不会过得太差。”
虞二夫人莞尔:“你明白就好。有陆老夫人坐镇,只要七郎不太离谱,你稳赚不赔。”
“当年我糊涂,贪图梁三郎品貌,而今想起,时时后怕,以你的性子,去他们家,可能得眼泪泡着饭,吃一辈子……”
嫁人,嫁的不止是人,而是整个家族。
梁家没有偏爱虞兰
芝的长辈,倒是有个看不上虞兰芝的梁大夫人。
虞兰芝早就明白父母的苦心。
他们和祖母不一样,并非贪图陆家的权势与富贵,而是看上了陆老夫人,看上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对她的偏爱。
这层偏爱可保她不必吃眼泪泡的饭。
比起陆老夫人的偏爱,陆宜洲的爱,有最好,没有也不会太糟。
虞二夫人:“陆氏郎君与其他世家相比,确实当得起‘好郎君’三个字,但比你阿爹,啧,也就那回事吧,没法比。”
说完顿一顿,描补了句:“七郎另说,这孩子不错,你好好教,未来可期。”
虞兰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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