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苍翠的竹叶在他白皙的脸颊投下淡淡疏影,眉目专注,不苟言笑,但他眸光微闪,抬眼精准地发现她,从错愕到神采奕奕。
生动又熟悉。
虞兰芝蹙眉,他敛笑,重新专注棋局。
虞兰芝轻咬下唇。
敏王乃不可多得的棋道高手,常常出其不意,以柔克刚,与陆宜洲难分伯仲。
二人渐渐成了棋友,惺惺相惜。
敏王确实有自己的心思,对陆宜洲的欣赏也不曾掺假。
作为一个自身难保之人,敏王非常清醒,不臣之意咽在腹中。
不管那个位置上坐着谁,都影响不了陆氏百年基业。
敏王毫无胜算。
一盏茶后,敏王哈哈大笑。
“方才你明明退无可退,苦苦挣扎竟又反败为胜,实属罕见,这一遭,本王定要载入棋谱。”
陆宜洲拱手:“微臣侥幸。”
心底得意不已。
便是再无解的局今儿也得赢。
他家的小刺猬看着呢。
陆宜洲偏头凝视虞兰芝,试图从她脸上寻找赞叹、钦佩或者别的什么,她却没有看他,盯着一丛白茉莉发呆。
真扫兴。
棋品如人品,有时几盘棋便能窥见一个人的真实脾性。
敏王输得起赢得磊落,便是仰仗陆宜洲这段时间,感激是真,欣赏是真,自始至终的不卑不亢、张弛有度更是真。
宠辱不惊。
有趣,并非外界传的书呆子。
棋墨瞅准时机走过去一拜,说明虞兰芝来意。
虞兰芝立在适宜的距离,朝看过来的敏王遥遥福身。
姿态端雅矜贵,是个名门淑女。
敏王看看虞兰芝,再看看陆宜洲的眼神,联想到淑女姓虞,顿时了然,笑道:“母后拳拳慈母心,本王没齿不忘。你回去替本王劝慰母后,请她老人家天热少食冰,天冷多加衣,顾惜凤体,颐养天年。”
虞兰芝记在心里,应是。
亲王衣着整齐干净,偏瘦,目光清亮有神,皮肤白里透红,泛着健康的光泽,说明活得扎实,生命力像野草一般旺盛。
敏王又叮嘱了几句。
虞兰芝一一记下。
敏王是过来人,又岂会不懂陆宜洲眼底的温柔,遂有心成人之美,“虞掌固走一趟不易,既然棋局已毕,便劳烦陆少卿代棋墨送一送佳人。”
虞兰芝抬眸,陆宜洲正在看她,目光灼灼,全然不似廿二那日的冷淡。
棋墨闻弦歌知雅意,连忙让贤。
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陆宜洲亲自送她离开。
总觉得回去的路比来时延长许多。
虞兰芝疑窦丛生,又苦于路痴之症,找不到证据。
“咱俩真有缘。”陆宜洲说,“敏王命我送你,可不许赖我。”
“可敏王也没让你送这么久。”虞兰芝葱白的手儿指指他,带起一袖体香,又恨恨指向前面,“我只是不记路,不是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我请问呢,你们大理寺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
陆宜洲在那一瞬盈香里恍神,口干舌燥道:“你怎么老是凶我啊?”
虞兰芝噎住。
有吗?
好像是有点。
她对他充满了敌意与防备。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