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走壁偷溜进来的。
“你?”虞兰芝呆呆道。
陆宜洲朝她翻出掌心,一枚碧色和田玉令牌在灯下闪着寒光,“光明正大进就可以。翻墙怕不是疯了,神仙也翻不上皇宫的墙。”
什么情况才需要军机营的指挥佥事佩刀进宫?
虞兰芝连忙将可怕的想法甩出脑袋,一把攥住陆宜洲衣袖,“那,那个,咱俩亲还没退你要是出意外我就是寡妇,还是克夫的寡妇,为了我的名声,你得好好活着……”
声音越说越小。
陆宜洲倾身在她唇上用力“啵”一口,“知道了。”
她生气地擦嘴巴,再抬眼陆宜洲已经拔腿跨出门槛,几个箭步,从她的眼前消失。
虞兰芝像被抽干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懊悔。
忽然想,要不,催他早点把亲事退了吧。
退了,她就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他竟自然而然让她张嘴,仿佛那是她与他之间再默契不过的小游戏。
完全不考虑她的感受。
虞兰芝把脸埋进胳膊里,在心里说:我不坏,我只是很少见到那么好看的人。好色又不是男人独有的,是人都好色。
左边仙露明珠,右边松风水月,谁敢问心无愧自己内心没有一丝涟漪?
但她时刻警醒自己,不会跟他好。
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好不了太长久,万一陷进去,以陆宜洲的性格,少不得要嘲笑她三天三夜。
像是要印证似的,无数声音涌入了虞兰芝脑海,有的是陆宜洲说的,有的则是她的臆想。
——不瞒你说,我马上就要与璃娘定亲。
——要不是我祖母,选谁我都不会选你!
——我要去菱洲,守活寡吧你。
——就你也配垂涎我和我表哥?
——你在装什么?嘴上说不要,心里想要的很!
——生气又怎样,爷手指缝漏点好处就能把你高兴坏。
——张嘴,满足我。土包子。
连他傲慢的腔调和表情,她都一并想象了。
就算有些话没说出口,但他心里就是那么想的。
虞兰芝迅速从地上爬起,提着灯笼头也不回跑出大殿,径直回到住处,紧紧关上门窗。
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今日叶斋娘当值,她先趴在桌上哭一会。昨晚听见虞斋娘丢了魂似的跑回屋,就意识到前殿有多吓人。
她觉得自己可能连跑回来的勇气都无,直接瘫在大殿。
崇邺九年二月十六,老皇帝在紫宸殿悠悠转醒。
入目是发妻没什么表情的脸,长了许多皱纹。
记得她嫁过来时还是个小丫头,不满十六,母后叮嘱他小心待她,等半年再圆房,一眨眼,小丫头变成了老太婆。
老皇帝昏聩,可他年轻时是个游走权力巅峰,玩弄权术的高手,逼父皇退位,解散东宫,几十年不立储位,把自己的儿子当蛊一样圈养在十王宅。
所以此刻,只需要想一想就知道自己昏迷后大概会发生什么。
“早知道年轻时多努努力,给你留个孩子。”老皇帝喘着气道,“原本想把敏王记在你名下的,可他年纪太大,身份敏感,先不说与你生不出真正母子之情,还可能要连累你。”
“陛下先喝药,把身体养好,才有精力妥善安置臣妾。”皇后端来药碗,自己尝了一大口,才递到皇帝嘴边。
皇帝就不再说什么,默默喝完药。
他问:“翼王那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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