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她得是一个多么喜怒无常的怪人。
鉴于本身在梁元序那里也没剩多少体面的形象,虞兰芝破罐子破摔,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立刻加快步子。
不意身量上的悬殊,使得她的两条腿再快也没快过身后的人。
“五娘。”梁元序追上她,音色清亮低柔,“我和璃娘到处找你们。”
原来是在找他的妹妹。
虞兰芝慢吞吞停下,往后退了一步,贴树而立。
“投壶,萱娘又输了,气得砸了壶,我们没得玩只能垂钓,钓了很久,她比我先一步回的斋娘院,你现在过去,她肯定在的。”
“好。”梁元序没动。
她更不敢动了。
僵持了几息,她听见他轻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这句话太容易让她想入非非,所以她得用力眨眨眼,用力驱散如影随形的
阴暗面,想半天才回:“啊,我吃撑了……散散步。”
“那,一起吧。”
虞兰芝:“……?”
他立在香樟树下,嘴唇动了又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又放弃了。
虞兰芝抬头,在他深色的眼睛里看见一池温柔的春水涟漪。
那之后,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
他沉默地落后她一步,一直到她迈进斋娘院,他才停下,她没回头。
次日回城,虞兰芝一头扎进马车,环着手臂倚靠车围子睡大觉,其他斋娘面面相觑,继续叽叽喳喳聊天,不过音量放小了许多。
女孩子的声音都很好听,虞兰芝听着听着竟真的睡着。
又梦见和成亲相关的场景,不过这回的主角是她。
陆宜洲一手叉腰,一手拎着她后脖颈,步入洞房。
天旋地转,她“哎哟”一声顺着他的力道飞出去,落地滚了三滚,眼冒金星。
“哈哈哈,哈哈,咱府里的骡子和驴可算把你盼进门,有了你,从今儿起,它们休沐,你,干活,使劲干,再给我顶嘴试试,看爷抽不抽你就完事了。”陆宜洲仰天大笑。
她抱着自己的脑袋,“滚啊——”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噩梦啊。
回府,她爬进自己的安乐窝继续睡,申正才被春樱喊起身,美美地泡个花瓣浴,拾掇精神前去元香堂问安和聆训,晚膳前一刻钟,才终于能挨着阿娘坐下。
虞二夫人再三确认,四十余日的“艰苦生活”并没有减掉芝娘的肉,反而还稍稍结实了一点。
果然小孩子就得散养才更皮实。
这日虞侍郎留在宫中当值,晚膳只有娘俩。
一桌家常菜,全是虞兰芝素日喜欢吃的。
清炒芦笋虾仁,银芽肉丝,蒜香鱼片,林林总总摆下八菜一汤,尤其中间的那碗鸡汤炖萝卜丸子,乃虞二夫人最拿手的私房菜,虞兰芝一个人消灭一半。
公厨的饭菜早给她吃腻味,还是自家的新鲜适口。
难过的人会食不下咽,会日渐消瘦,为什么她只想狠狠吃东西,把嘴巴塞得鼓鼓的,空落落的心仿佛也能被填满。
多日不见,娘俩亲近的不行,晚间虞兰芝便赖在阿娘的寝卧,裹着锦被翻滚。
虞二夫人却探手拨了拨虞兰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微蹙着的眉心。
“我儿长大了,心里开始藏着事。”
虞兰芝把脑袋塞进被窝,心想有这么明显吗?
翌日又是一个晴空万里,坏消息是陆宜洲大清早就登门,好消息是来找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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