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这些改动都是无声无息,零碎又磨人, 需要长年累月才能见成效,并不像鱼鳞图册一样,从一开始就让所有的地方官跟大地主警惕。
这日早朝结束,众人三五成群地出了大殿。前些天,他们说的都是鱼鳞图册的事,但是今儿有些不同,不少人都在讨论裴杼的婚事。
天子大婚,自然是桩要紧事,其实大臣们早就记挂着了,毕竟他们家中也不少适龄的女孩儿,倘若谁家有幸出个皇后,少说也能保住二三十年的富贵尊荣。无奈今日朝中有御史提到此事,却被陛下给驳回了。
陛下压根不急。
后面有官员想要催促,却对上了幽州那些人不善的目光,似乎只要他们敢逼皇上,这些人便要冲上来将他们咬死。
“这群疯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御史大夫到如今还在愤愤不平,拉着太常寺卿小声咒骂,“别的事他们纵容陛下也就罢了,可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今年年底过后,陛下都二十有五了!”
别的皇帝这个年纪不说儿女成群,好歹也有三宫六院,可陛下身边竟没有一个人侍奉,这像话吗?陛下自己在正事儿上耍性子,身为同陛下一道打拼的臣子,他们不劝也就罢了,还一味纵容,难道他们要看着陛下一辈子孤家寡人?
“亏得陛下如此信重他们,依我看,他们分明就是别有用心!咱们家的女儿们,哪个拿出来不是大家闺秀,不是人品贵重,堪为六宫表率?这些人一再拦着陛下娶妻生子,真是其心可诛!”
御史大夫满脸的愤怒,但是又不敢骂得大声,一边骂一边还得注意身边是否有对面的人,越发憋屈。
太常寺卿没那么偏激,也不敢像他这样口不择言,只是木讷地应对:“是啊,这宫里是该添人,太冷清了。”
距陛下登基已经有好些日子,但宫中依旧干净,满宫里只有裴杼这一个皇帝,后宫竟无一人。
齐霆死后,他的后宫妃嫔仍在,后来张戚带着皇室宗亲、世家大族赶往蜀中,有些妃嫔因为地位不高便被留了下来。等到陛下打入长安城接手皇宫后,这得妃嫔们全都被送出了宫,如今都在京郊的皇庄上养着。
太监宫女也拨了一大半儿出去,宫里就一个皇帝,也要不了这么多人伺候。但总是这么冷清也不是个事儿,总要添丁的。
无独有偶,燕王也在劝说王绰,陛下年纪实在是大了,若还要往下拖,得拖到什么时候呢?早日诞下皇子,江山社稷才能更加安稳。这话他跟幽州其他人说都没用,那些人无脑拥护陛下,说多了,只怕他们还觉得自己别有用心,也就唯有在王绰面前才能发两句牢骚了。
王绰知道他说的话在理,只是:“陛下不想做的事,谁来劝也没有用。”
“那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绰面露无奈:“那两人的想法,谁能摸得透呢?只能等他们自己开窍了。”
“他们?”燕王懵了,陛下跟谁?
只是等他再问的时候,王绰已经闭口不提。
燕王还是将这话记在了心上,他家里又没有什么女儿孙女,也不准备将孩子送到宫中,燕王这般着急,纯粹是为了裴杼着想。可听王绰所言,似乎这中间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
于是打从这日起,燕王便开始偷偷观察陛下。不过一连好几日,燕王都一无所获。
他们陛下日子过得太规律了,每日大半的时间都用在处理政事上,偶尔会带着江舟沈璎出门巡查,或是去郊外,或是去军营,近日还要在各县发展官学,于是召见了几位大儒。陛下平日里能接触的女子并不多,更不会同谁过分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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