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兴成觉得这人太窝囊了:“我们大人日理万机,后头还有诸多公务要处置,王大人还是快些交代吧,免得耽误了幽州的要事。”
裴杼无奈地看了一眼郑兴成,转头请王载等人先坐下。
喝了一口热茶后,王载才徐徐道来。
今年幽州收成尚可,可是一州之隔的鲁城县日子却十分难过,先是春旱,后有夏涝,前段时间又逢雪灾,如今已是灾民遍地。雪越下越大,县衙赈灾的钱已经用完,再无钱粮,实在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这才来求助幽州州衙。
裴杼不禁问道:“县衙真就一点余粮都没有吗?”
王载叹了一口气:“今年沧州几个县多多少少都受了灾,只是鲁城县受灾情况最为严重,粮食减产也最厉害。原本是报了灾祈求免税一年,奈何正遇朝中财政吃紧,后有使臣前来查问,查得结果是鲁城县只是歉收,并非闹灾,该收的税一分不少。
等到秋后又多收了半年的税,为了抵这半年的税,我便擅自下令,将常平仓中多余的粮食都给抵上去了,也好给百姓喘口气。本想着度过这半年,明年也就好了,谁知今冬又遇上了雪灾,百姓屋子塌了没了住处,县衙又无钱粮,富家大户能借的粮食都已经用完了,若是再不继续施粥、施衣,鲁城县数千受灾百姓就要被活活冻死了。其实不光是鲁城县,其余几个县城情况也不容乐观,只是不及鲁城县严峻罢了。”
沈璎问了一声:“此番雪灾,朝廷可回什么消息?”
王载摇了摇头:“大雪封天,消息闭塞,若再遇有心人有意拖延,只怕一两个月也送不到皇上的御前。即便来日批下赈灾粮,运到鲁城县也是来不及了。”
百姓是死是活,就在这几日的功夫了。地方上赈灾,本就不能指望朝廷批下来的粮食,那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大多都是常平仓或者是县中自行筹集,先解了眼下的难关。
魏平询问:“沧州州衙怎么说?”
按理说这事儿该州衙管,无论如何也求不到他们身上。
王载脸色更是灰败:“州衙也无钱粮。我已上门十数次,若非实在要不到,也不会越过州衙来求助裴大人。”
裴杼又想起自己当初上门讨钱的窘境,他运气好,遇到的事情都逢凶化吉;可这位王载便倒霉许多,竟然一点缘都没化上。
王载也恨州衙这些大人们无情无义,不顾黎民百姓的生死,可是事已至此,一心怨憎他们也是无用,早点筹来赈灾粮食跟钱款才是正经的。他们狠得下来这份心,王载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治下的百姓活活饿死、冻死。
郑兴成同几人交流了一下眼神,心中暗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沧州州衙即便再穷,总不至于一粒米都没有。说来说去,还是州衙那群人太狠心,根本不顾底下人的死活。又或是铁了心想要祸水东引,让他们幽州掏钱,平他沧州的灾情。
真是好不要脸。
“素来听闻裴大人高义,下官今日斗胆前来借钱借粮,不求大人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施以援手,但求大人看在鲁城县受灾百姓的份儿上,能慷慨解囊,助百姓渡过难关。只昨日一夜,县中便冻死了六十余人,若再拖下去,灾情只会越来越严重。人命关天,求大人垂怜!”
这就是逼着他们开仓放粮了,眼看着裴杼正要答应,郑兴成立马问道:“王大人这嘴皮子一掀,幽州可是要真金白银地借出去,将来兴许还要得罪沧州州衙的诸多官员,摆明了吃力不讨好。”
王载心中一紧,坐等郑兴成下文。
“我们裴大人一向厚道,但即便裴大人愿意吃亏,却也不能叫整个幽州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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