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镖师及时赶到,一脚将山匪踹出了马车。
一家三口惊魂未定, 仍旧紧紧地抱在一块儿,直到过了许久, 见外头动静消弭,贺朝俞才吩咐妻女藏好,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一角车帘。
满地的尸体, 血腥味扑面而来,贺朝俞干呕了几声, 听到妻子动了一下赶紧道:“你们先待在马车上, 别掀帘子,我下去看看再说。”
他与裴杼的马车相去不远,下车后走了两步便看到了裴杼。
此处躺着的人比贺朝俞那儿可要多多了,甚至还有两个没了气的正被人从裴杼的马车里抬了出来。
镖局领头人是个魁梧的汉子, 名叫张茂行,大概是走南闯北见多了, 这点小场面甚至不放在心上,还有心思倚在马车旁同裴杼打趣:“大人这匕首倒是挺好, 削铁如泥,想必是花了大价钱的。”
方才贼人太多, 他一时不查叫人钻进了马车里,本以为裴杼必死无疑了,没想到蹿上去一看, 先前跑上去的那个人胸口插了一把匕首,转眼间已经死得透透的。
裴杼压着胸口,缓住了因为血腥味带来的恶心感, 他脑子依旧晕乎乎的。当初对张礼邴四人动手只是喂了一颗药,这回为求自保是真的一刀捅死了对方。
裴杼动手之后自己也吓得半死,但他如今已经成了太守,边上还有个属下贺朝俞盯着,裴杼也是要面子的。尽管被吓得不轻,依旧尽力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没花钱,匕首是人送的。”
张茂行嘀咕道:“能有这样的好事儿?若有人平白无故也送我一把就好了。”
他是真眼馋这把匕首啊。
贺朝俞走了过来,担忧地问道:“裴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山匪劫道而已。”张茂行不以为然地道,也就京城周边管得严些,那些匪徒不敢作乱,其他偏远一些的地方常有这样的山匪、水匪,专门抢劫路上的货商。他们这回出行排场不小,光是马车都有好几辆,那贺大人更是拖家带口,包裹不少,看着像是做生意的,被人盯上也是在所难免。
“这光天化日的,山匪怎么敢如此嚣张,当地的官府也不管吗?”贺朝俞不解。
张茂行心中一乐,这位贺大人倒是挺信任官府的,殊不知在百姓们眼中,官府跟那些山匪也没有什么区别了,“若能有正经日子过,谁愿意杀人放火呢?今儿这回还算是少的,等过些日子必然更多。我听闻朝廷没钱,要提前征收明年的税,若是交不出粮食,换成铜钱银子交上去也是一样的。听着多体贴啊,实则却是逼着百姓提前去死。实在走投无路,便只能落草为寇。”
大部分山匪都不值得同情,毕竟他们杀人越货,本就犯了法。可他们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心狠手辣,说来说去还是朝廷不中用。
这话贺朝俞可不敢接,提前征税这件事乃是陛下亲自下令的,他身为陛下亲信,即便陛下真的有错也不敢质疑什么。
等将东西收拾好后,张茂行又让车队继续前行。
裴杼却还心有疑虑,张茂行说这是山匪,可裴杼怎么觉得不像呢,或者说太巧了,他总觉得跟京城那位张丞相有关,专门过来灭他的口。
可裴杼真提起这事儿的时候,贺朝俞却头一个不相信:“张丞相手还能伸这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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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不可能啊。”
贺朝俞摇了摇头,觉得裴杼这是被吓坏胡乱揣测,因而并未当做一回事。
但很快贺朝俞便知道厉害了,那些山匪好像就盯着他们似的,一波接着一波涌上来,还都对着裴杼的马车扑,回回都想置裴杼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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