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派人过来了,工坊后续涉及分账,他们不得不派自己人过来学,免得日后拿分红时连账都看不清,岂不是闹了笑话?
赠春坊几个管事女眷自然也都要参与其中,杨夫人挪不开身,却派了自己的贴身丫鬟过来,交代她务必学透了,等回来后再好好教一教她。
杨夫人也觉得如今这账有些乱,若是有更好的法子她自是乐于接受。而且听闻如今管账的这位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家,杨夫人就更乐意了,她最喜欢看到女子身居要位。
各处派过来的人一下子将这小院子给挤得满满当当。
张如胜跟魏平也在其中,以张如胜的体格,总觉得在下面坐着着实委屈了自个儿,稍微转个身都显得透不过气。
魏平瞧他屁股底下活像是长了钉子,黑着脸教训道:“你就不能少动点儿,县令大人都快被你挤得没地方坐了!”
张如胜回头,发现裴杼的桌子确实被他往后挤了许多。
好在裴杼不记仇,反而体谅张如胜被挤得辛苦,主动往后又拉了拉桌椅。
郑兴成不在,前两日又见识了沈璎的真面目,张如胜半点不敢嚣张,委屈巴巴地缩了一下身子:“错不在我,是这院子太小了,今儿这课到底要讲多久?”
“那得看你多久能学会。”
张如胜凄苦异常,要是他一直学不会,难道还得一直这么憋屈地坐着?
越是着急,越是听不懂沈璎说的那些账目,这些东西若是郑大人来听,肯定轻轻松松就能懂,可他不行,他脑子笨。
听了半个时辰,张如胜脑子里晕晕乎乎,不知今夕何夕。余光瞄了一眼魏平,却见他全神贯注,还不时在纸上记下两笔,张如胜心中不解,这记下来真的有用吗?
张如胜的脑子根本不够用,也不愿意仔细听,甚至在沈璎提到账上钱款要对等,少了一文钱都得核查哪里出了问题时,张如胜脑子一抽便反驳道:“不就是一文钱吗,自己补上不就得了?”
话音刚落,便见周围人不约而同地朝他看来。
沈璎也幽幽地笑了一声,她说了这么多,这个胖子竟一点没听进去?
张如胜咽了咽口水,色厉内荏:“作甚,我说错了不成,不就是一文钱,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补上就补上了,刚好还能给你平个账。”
亏的明明是他好吧?
魏平冷笑了一声,蠢成这样,郑兴成竟然还指望着他能夺沈璎的权,真是够匪夷所思的。
有这么个反面例子在,沈璎越发严厉起来,原本半日就准备讲完的课,愣是延长了一整日,结束之前还给众人布置了题。为防他们作弊,同一个地方的人领到的题都是不一样的,想抄都没办法抄去。
“你们回去将题目写好,明日带来送我。若是写得不好,还得再多听两日。”沈璎扫过众人,不紧不慢地道,“若还是不懂,我便一个一个,单独教。”
众人头皮莫名一紧,握紧了手里的题。
裴杼方才也提心吊胆了一会儿,不过幸好沈璎没有给他布置功课。他虽然喜欢蹭课,但是真的不喜欢算账啊。
散课后,沈璎请裴杼留下,将她准备的一份提案递了过去。
衙门账上本是一文不剩,如今的钱一部分是幽州给的赎金,一部分是从山里采出来的金银矿。这虽是官矿,可只要朝廷不知情,那就是地方自己的。两笔加在一起数额不小,又有日进斗金的赠春坊撑着,用不着不担心日后断了收入,那花钱也无需束手束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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