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的时候右手总是悬在腰侧虚握成拳,仿佛要随时接住从天而降的御笔朱批似的,让人担心他脖子会不会累得慌。
卢天赐径直走进了国子监对面的苏家书坊,看到里面人头攒动,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垫着脚尖放眼望去,卢天赐看到许多人都捧着架子上的话本儿看。这种话本儿卢天赐知道,都是那个什么朱雀门小报上的墨瑾公子的话本儿,被书商们集印成册放在书坊里卖的,明明跟那些小报上的市井八卦一样,不过是那些下里巴人看的无聊东西,偏偏还印成了书,跟四书五经一起摆在书架上冒充高雅。
“把这种书和圣人之言放在一所书肆,简直有辱斯文!明明就是哗众取宠的低俗糟粕!”
卢天赐心里面对这些看墨瑾公子话本儿小说的人很不屑,从袖口抽出雪白的帕子,捂着鼻子往里走。
他要去最里面的架子上买一本《礼记正义》,这可是是唐朝孔颖达先生奉太宗诏命编写的,对《礼记》最权威的阐释,是《五经正义》之一,对科考很有帮助的。
不过显然,书坊里没几个人在意这些,爱看“低俗糟粕”的人很多,把书坊的过道和角落中都占满了,卢天赐挤得满头大汗,才好不容易挤到跟前,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
拿着《礼记正义》,穿过这些看书人时候,卢天赐的眼中带着不屑的冷酷,心中格外的高傲。
哼,一群凡夫俗子!
“卢天赐!喂!卢天赐!”
伴随着爽朗的男声,卢天赐骄傲的转过头。
便瞧见了人高马大的同窗梁一飞,手里正捧着一一份崭新的朱雀门小报,往自己这边走来。
望着又高又壮,比自己高两个头还要多的梁一飞,卢天赐不由嫌弃的皱了皱眉。
这位同窗是江南盐商的小儿子,家里家资巨富,是家里送来国子监混日子的,平常不爱读书,最爱墨瑾公子的各种糟粕话本儿,在课堂上都要背着先生偷偷的读,咋咋呼呼的,很没有读书人的矜持斯文。
卢天赐抿了抿唇,心里暗骂一声“粗俗的大脚板儿”,还是规规矩矩的拱手行礼:
“哦,是一飞兄。”
“哈哈!果然是你啊!天赐,你也来买墨瑾公子的话本儿啊!”
“我没有!”
卢天赐抱紧手里的《礼记正义》,瞥了一眼对方手里的小报,看到上面绝密,修仙的字样,顿时从做国子监祭酒的祖父那儿继承的说教毛病犯了:
“一飞兄,你该读一读圣人的文章才是!整天看那墨瑾公子的修仙话本儿,能学到什么!”
梁一飞也有点不爽卢天赐的高高在上:
“修仙话本儿怎么了,看的爽快就行了,人生在世不就图个快活么!我又不用考状元!”
听了对方的话,卢天赐眉头顿时皱的能夹死蚊子,哼了一声:
“夏虫不可语冰,那墨瑾公子不过是哗众取宠,沽名钓誉罢了。”
作为墨瑾公子的铁杆粉丝,梁一飞对同窗这种不屑一顾的口吻十分的反感:
“好书就是好书!不一定读了圣人的文章就不能读话本儿了!别说国子监了,就是太学里,还有人爱看墨瑾公子的书呢!再说,你说不好书就不好了?哼!给你瞧一眼,你最推崇的那个独山居士是怎么评价墨瑾公子的。”
只见梁一飞走到书架边,刷刷刷从上面,翻出之前的《李氏小报》,指着其中一张说:
“你看好了!这是独山居士的点评,他可说墨瑾公子是汴京话本儿界的一代巨擎,凡是有汴京人的地方,就有人晓得她的名字!”
看了《李氏小报》上独山居士的书评,卢天赐脸色有点不好。
看着卢天赐不爽的样子,梁一飞越说越起劲儿,吐沫飞扬,喷了卢天赐一脸。
作为铁杆粉丝,梁一飞对于墨瑾公子的成就与有荣焉。他早就不在乎男女,成了墨瑾公子的拥趸,看到墨瑾公子的书被人喜欢,被人推崇,就心里高兴。
“怎么样?现在你服气了吧!”
又吐沫横飞的介绍了墨瑾公子当年打败清月散人书的战绩,梁一飞得意洋洋的看着这个总是自是甚高的同窗,以为对方也会转变观念,跟自己一起佩服墨瑾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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