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却蓦地说起了很不适合的话题:“小竹老板,其实你也没打算在镇子里多待吧?”
又说:“长青人年纪小,经不住事儿,希望你不要伤了他的心。”
竹听眠对他微笑,并且在心里对他高高竖起中指一根,但她从不是只会心里反击的人,所以嘴上也直接说出口。
“你是李长青尊重的人,所以我在给你面子,但其实我跟你并不熟悉,所以希望你能够知道和我该说什么。”
她是没耐心多聊,可苏燚又横一步拦住她,“小竹老板,我知道你的事儿,你给长青出头,又给老辛家的孩子找老师,是老师吧?我听说那样的老师,老辛他们可请不起,你还给他们家安排工作,三五不时就发奖金。”
“你很善良,小竹老板。”他总结。
“所以?”竹听眠没搞懂这个人怎么要在现在释放这种毫无缘由的敌意。
装都不装了的样子。
“你有理由这么做吗?”苏燚问,“你可能不知道,别人都笑辛大嫂去庙里上香都要念你的名字,小竹老板,你可能没发现,你的善良,太伤人了。”
“长青也好,老辛家也好,他们不知道如何回报你,只会感到不安。”苏燚总结。
他依然在笑,眼周笑纹多而深,可是冬风一刮,就只剩下冷湛湛的凉意,和他说出口的话一样让人感到不适。
“小竹老板,虽然说君子论迹不论心,但是你自己应该清楚吧,你真的有理由做那么多吗?你没发现自己同情人的姿态让人不适吗?”
“老辛家那个,还有李长青他老妈,你没发现他们看你的眼睛里都是小心谨慎?”
竹听眠和他对视片刻,忽而轻笑出声,“难为您大冷天和我说这么多。”
苏燚皮笑肉不笑。
竹听眠又指指自己的眼角,说,“但是叔,你的眼屎没擦干净,很恶心。”
说罢,她嗤笑离开。
苏燚明显说话不太中听,但这人太过老奸巨猾,让你明知道他不安好心又真的无法反驳出什么有效的话来。
竹听眠一面告诉自己这种人就是自以为是,一面为此陷入思考。
听到的那几句话不断地在脑海中循环。
出门也没戴帽子,风刮得脸疼。
竹听眠也没有心情再逛,索性回民宿去,进院门瞧见周云正搓着围裙在堂屋门前来回走着,表情是担忧,但她一转眼瞧见竹听眠回来,立刻改换表情,先询问她怎么出去不戴帽子,又赶紧去厨房倒热水给她。
一套流程走完,竹听眠连谢绝都来不及,苏燚的话和周云的关心谨慎高度重叠。
她捧着那杯热水,觉得怎么样都不太舒服,干脆问:“怎么在这在站着?天怪冷的。”
周云告诉她是贺念的姐姐突然来了视频电话,辛光这次讲要单独说话,所以只有她担心会不会说起那天发生了什么。
竹听眠也关心这个,干脆一同等在堂屋门前,期间周云连劝了好几遍让她要么上楼去等吧,竹听眠都说不用。
于是周云就抱歉:“因为我家,真是太折腾你了。”
竹听眠本就心累,听了这话更觉无力,苏燚说的那些字眼跟诅咒一样绕着她。
“真别这么客气。”她说。
也没几分钟,堂屋响起小声的叩门声,贺念拉开门把手机拿出来,突然听辛光大声地喊:“竹阿姨!”
竹阿姨人在门外,和周云茫然地对视一眼。
辛光又喊:“竹阿姨!”
贺念说:“估计是要跟你说话。”
他一边讲,一边往这边走,把手机屏幕上老姐回馈过来的文字拿给辛大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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