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晓得说什么好。
竹听眠忽而转向他,问:“先回去吧,好吗?”
她的脸色并不好,说话的时候眼睛像是撑着力气往上看,声音也太轻。
李长青立刻点头。
竹听眠又问了一遍:“现在走了,可以吗?”
李长青说:“我送你回去。”
竹听眠转回脸,又朝油布里的水坑看了一眼,同时耳中的锐鸣变得更加刺人,她为此紧闭上眼,又甩了甩头。
她知道自己是应激了。
一路,竹听眠始终垂着眼,也不再有心情和人打招呼。李长青安静着跟在她身边,眉头就没松过。
进院子,上楼梯,打开房门时,竹听眠已经开始呼吸不稳。
李长青说:“那你休息一下,有事情叫——”
竹听眠忽而回身抱住了他,额头压上李长青的肩膀。
左手已经是用尽力气攥着抓着他的手背,右手即便不能做到这样,也是用手腕紧紧地按着他。
她在发抖。
李长青先是一怔,随即小声提醒她:“你右手别用力。”
竹听眠没有说话,就这么抱了他几分钟,然后把人推开,低声说抱歉。
李长青怔然地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竹听眠。
她的表情很僵硬,即便抿紧嘴唇,可边缘的轮廓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整个人都毫无血色,显得睫毛与瞳孔黑得像迷了路的笔迹那样,直直白白地横在所有语言之前。
她说想要自己待一会,李长青就出去轻轻关上门。
等房间里只剩下她自己,她先翻出药来吃,又联系王老师。
今天齐群姑父和姑妈的伤害,让她想起自己的舅舅和舅妈。
十六岁的时候,在秦晴这个名字最后的那段历史里。
她即将参加一个准备多年的比赛,临行前夜,妈妈夸张地给她买了个大蛋糕,说是要为她庆祝,却在点上蜡烛之后毫无铺垫地告诉她家里已经没有钱,然后举着她的证件告诉她,你现在给你外公外婆打电话,告诉他们打钱给我。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妈妈已经赌得压上了一切,并且家中早已债台高筑。
妈妈说:“要不是为了供你,我怎么可能去赌,怎么可能欠钱?”
这句话从生她养她的母亲嘴里说出来,让她感到难以抵挡的背叛和震惊。
她问:“真的吗?我比赛有奖金,我上学是义务教育,我从小的压岁钱,我长到这么大,真的能够把你逼到去赌博养我吗?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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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歇斯底里,骂她是个贱人,赔钱货。非要让她打电话给外公要钱,最后没达到计划,干脆一把火烧了她的所有证件。
在印象里,家里称不上富裕,父亲在世时就坚持让她学琴,也留下过遗产,不至于富贵,也足够母女生活。秦晴的世界很简单,为了考试熬夜,为了朋友间的小矛盾烦恼,为比赛失眠却又充满期待。
妈妈却在此时说让她打电话叫外公给八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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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哪里有那么多钱?”秦晴问,“你自己不敢说,是因为你知道外公疼我,你是不是之前已经和外公要过很多次钱?”
妈妈用一耳光作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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