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了狠话就走,李长青连搭茬都来不及。
气氛不太美妙。
贺念在安静中坐了几秒,突然说:“到点了,我得去巡一圈。”
茶几这边只剩下竹听眠和李长青。
“抱歉啊,”李长青扶起饮料瓶,把桌布拽平。
“不要为别人的错道歉。”竹听眠在他对面扯了扯桌布,和他同时用力把褶皱拉平。
“也不是别人的错,”李长青叹了口气,“齐群他爸妈出事之后,赵老叔还给他接过去住了好几个月,不准别人说他。”
“那他还这么讲啊?”竹听眠回忆着齐群离开前说的话。
“齐群还是怨我,”李长青顿了顿,才接着说,“因为赵老叔当时也不准别人说我,知道我退学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我打得呀,齐群觉得赵老叔偏心我,之后被他姑父接走了,赵老叔也不愿意和我再说话,说我退学是个傻子。”
他说着说着笑起来,又皱了眉,开始快速地眨眼睛,情绪已经有些压不住。
竹听眠偏过头去看院子里的小花,等他消化了一阵,继续说话才转回来
“之后他就不准我去,我给他买菜要挨骂,那个倒是走得快一些就打不着我,但不是还得给他刷洗院子嘛,”
李长青回忆起那个画面,揉着脑袋笑起来,边笑边说。
“我拎着水管呢,他打我得躲吧,一躲水就乱滋,两个人都得淋湿。”
竹听眠想象着那个场景,有点荒唐了,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只好问:“那齐群就开始讨厌赵老叔?”
“他就是不乐意看有人对我好,那会赵老叔帮他,又帮我,齐群气坏了,再也不和赵老叔说话。”
李长青很明白这个理由,也同样清楚原因。
“所以谁对我好,他就要去找谁的麻烦,”李长青看向竹听眠,“你也是。”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眼眶还有些红,情绪残留在那,眼睛湿漉漉的。
竹听眠有些受不了他这么眼巴巴地望向自己。
会让人心软,也会心疼。
所以她伸手捉住李长青额头前一小撮头发,轻轻一拉。
“我已经打开了你的幸福开关。”
拉扯的动作很轻,声音也很轻。
李长青却不由自主地让脑袋跟着往前,好像发间真的坠了一个幸福充盈的开关,与他只有咫尺之遥。
这是老屋的堂屋,以前他们一家人就是在这吃饭,在这看电视,李长青总是在沙发上睡过去,迷迷糊糊能听见大人的欢笑声,然后老爸会轻轻抱起他,送他回房间,为他盖好被子。
每每这样的事情发生,李长青整个人都被无法言说的安定包裹,会有飘在天上的幸福感。
竹听眠这样对他,李长青感到久违的安定。
像那时一样。
像现在一样。
未经思考,李长青听见自己说:“真的要打开。”
“开了。”竹听眠说。
李长青紧跟着说:“我喜欢你。”
竹听眠笑了一下,“别蹬鼻子上脸。”
*
“我很搞笑吗!”齐群第二天还是回来了,并且做贼心虚地冲贺念大喊,“为什么笑我?”
贺念简直无语,“我才看见你。”
“你敢笑老子试试?”齐群一屁股把自己砸进院门前他的专座上。
李长青今天没过来民宿,倒也和竹听眠报过备,他得在家上网课,而且答应给她雕的芍药也得赶工。
也是因为李长青没来,所以齐群好心情地问竹听眠民宿的大单是不是差不多过去了。
他真的很想剃李长青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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