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也是没办法在跟前碍眼了。
想起阮承业那个龟孙,林鸳也是心有余悸,“蓁蓁啊,这回你选驸马,可别尽指着俊美的挑,这皮相固然重要,但过日子最要紧是要有良心,关于这一点,你已在楚文仲那里吃过亏,可千万别再犯糊涂。”
“样貌过得去就行,关键是心地要良善。”
阮蓁乜了她娘一眼,“娘亲说得轻巧,你自己倒是会享受,不论是父皇还是我养父,哪一个不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到了女儿这里,却是要嫁个丑八怪了?娘你这话说得不亏心啊?”
一向巧舌如簧的林鸳,此刻却有些哑口无言,半晌,在阮蓁倔强的眸光中,只能是妥协道:“罢了,罢了,听你父皇说,那日来的才子甚多,家中有未婚儿郎的命妇也都在,娘好好帮你掌掌眼,定要选一个皮相好,性子好,家风好,心地也好的驸马,而至于家世,恐怕你就不能再有要求。”
阮蓁对此再无异议。婚姻之事,从来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这个父亲还是皇帝,阮蓁焉有拒绝的权利?且平心而论,一定要她选家人还是楚洵,她自然是选家人。而对于楚洵,她虽然心有不舍,但人活一辈子,总不能事事都想圆满,那样未免太贪心。
是以,在楚洵沾沾自喜不日将要抱得美人归时,阮蓁已经在心里将他踢出局。
阮蓁最终还是被林鸳撵出了坤宁宫,说她身子不适需要静养,其实怎么回事,阮蓁大概猜到些,只她也明白,自己的确是打搅父母多时,倒也并未拆穿。回公主府的路上,阮蓁让玲珑先行带小钰儿回府,她自己则带着莲清驾车往玉荣的公主府去。
不管父皇怎么决定,事情是她提起的,她都应该给玉荣一个交代,尽管多半会被她冷嘲热讽,说她没有本事却乱掺和。
阮蓁对此也很是无奈,谁知道她父皇对陈氏竟如此深恶痛绝呢?
门房得知是玉华公主到访,赶紧叫人去禀了玉荣公主,没多久岷烟出现在影壁之下。
没有刻意冷待,来迎接的还是贴身丫鬟,阮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来玉华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岷烟打头引路,阮蓁紧跟其后,莲清提着几盒御膳房刚出炉的糕点走在最末。
这是阮蓁第一次来玉荣的府邸,她听她娘说过,玉荣点名要原来的秦王府。她父皇落败时,皇祖母尚在人世,给唯一的儿子选的府邸,自然是气势磅礴,雕栏画栋,假山湖泊,曲桥游廊,那是应有尽有。
但当走到陆姜居住的荷香院,一切却化奢为简,有些过于朴素,屋宅的漆掉了也不曾翻新,连廊上的灯笼看起来过于陈旧,便是连池塘里的荷花,也因为疏于打理,长得杂乱而野蛮。
完全没有一个公主该有的排场。
阮蓁忍不住问岷烟,“我听母后说,在妹妹住进来之前,工部有特意修缮过的,可为何独独妹妹这里如此破败?可是工部的人怠慢了妹妹?”
岷烟摇了摇头,“回公主的话,并非是工部怠慢,是我家公主不让碰这里的一砖一瓦。”
“为什么啊?”阮蓁不解地问。
岷烟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便也没有藏着掩着,“这荷香院,原来是王妃和公主居住的院落。”
不知为何,分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回答,却叫阮蓁心里很不是滋味,替陆姜感到难过。
都是被父皇辜负的母女,陆姜的娘则早早地消香玉陨,如今只能靠着旧日的风物来聊以慰藉,而她的娘则活得好好的,还成了大梁最尊贵的女人。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她是陆姜,没准比她还要愤世嫉俗。
若是再得知父皇连发妻最基本的体面也不肯给她母亲,阮蓁不敢想象,陆姜的心里会何等地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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