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瞥见窗外西斜的日头,眸中闪过一抹亮光。
“蓁蓁能不计前嫌,让我见上钰儿一面,已然是心善之举,是我太贪心,见了钰儿实在欢喜,便想将他带回身边,却忘了我早已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他低下头,可怜巴巴地道:“我这就走,省得留在这里碍眼。”
说罢,楚洵将小钰儿放在椅子上,起身往外走,
小钰儿一见爹爹要走,急得马上从椅子上跳下来,抱着楚洵的腿不肯放,“钰儿要爹爹,钰儿要爹爹。”
阮蓁苦涩地笑了笑,这还真是亲父子,这才见第一面,就如此难舍难分,倒显得她是个外人了。
正预备做一回坏人,叫人强行将陆钰抱下去,却这时某人的肚子咕噜一声响。
楚洵摸着扁平的腹部,歉意地笑了笑,“从早上到现在,还不曾用过饭食,想是饿得很了,不知表妹可否让我垫垫肚子再走?”
公主府到四夷馆,不过半个时辰,哪里就能饿死了,阮蓁也不拆穿,只莫测高深地笑了笑,“饿了是吧?”
楚洵点头。
“要用了饭才走是吧?”
楚洵依旧是点头,“可以吗?”
“既然来了公主府,那便是我的客人,哪有让客人饿肚子的道理。”
阮蓁召了莲清来,耳语了几句,后者便往厨房去了。
一刻钟后,提来了一个食盒,将饭摆在隔壁明间的饭桌上。
莲清摆好饭便退下,阮蓁牵着小钰儿,将楚洵请到明间用膳。
起初,楚洵是眉眼带笑的,可等他至明间,见到饭桌上一盘子硬邦邦的馒头,一碟子甚是粗鄙的咸菜,连一壶茶水也不曾备下,便且笑不出来了,愣在了当场。
阮蓁忍不住笑出声,“表哥不是饿了吗?还不快些用膳?”
楚洵自小金尊玉贵地长大,哪里用过这般粗鄙的食物,即便是在行军打仗,想来也不曾吃得这般糊弄。馒头就咸菜,还不是刚出锅的馒头,咸菜也并不精致,这是阮蓁存心膈应楚洵的,想让他知难而退,莫要总是在她面前耍手段。
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些手段还过不了她的眼。
然而,阮蓁却是没想到,这个从前用一块点心,都要几个厨娘精雕细琢的人,如今为了多逗留片刻,竟肯纡尊降贵地用这些粗陋的食物,捏着个馒头大口大口地咬,也不怕把他牙给咬崩了,间或还夹一口闲齁了的咸菜,也不怕吃坏肚子?
阮蓁看着都直皱眉头,那人却笑意盈盈,“多谢表妹款待,这馒头甚是美味。”
阮蓁扯了扯唇,不无讽刺地道:“也真是难为表哥了,为了赖在我这里,连如此粗鄙的饭食也能下口。”
楚洵装傻充愣道:“那都是老黄历了,这几年我大都在军中,这军中的饭食,有时还不如这馒头咸菜,缺粮时,连树根也是啃过的。”
这是在跟她卖惨吗,阮蓁意识到这一点,便开始反唇相讥,“谁叫你尽想着出风头?都当皇帝的人了,还去抢将领的功劳,有你这个银发将军在,下面的将士还要如何出头?”
“表妹以为我想啊?”楚洵幽怨地瞥了阮蓁一眼,“你刚离开的时候,我夜夜无法入眠,一闭眼便是你葬身火海的情形,也就是在战场厮杀得精疲力竭,才能让我睡个好觉。”
虽早已洞悉这人是在用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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