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蓁眸光闪了闪,“应该没有吧?周太医为何这般问?”
周太医眉头一压,不解地道:“那就奇怪了。方才经过老夫探脉,发现这位公子心脉受损,一夕之间没了心气,虽然看得出他服用过不少稀世药材,但这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不找出症结,尽早治疗,恐怕会短折郁郁而亡。”
一夕之间没了心气,那便是五年前她离开的那一天吧。
她的离开,竟然让他这般伤心吗?
多少有些亏心在,阮蓁忐忑地问:“本宫倒是想起来,五年前他的夫人,似乎是葬身火海而亡,大概是因为这事儿?”
“那就对上了。”
阮蓁又问:“本宫听闻他当时一夜白头,可我看他这发色如今也养回来一些,是否说明他这病好转不少?”
这世上一夜白头的人并不多,周太医立马想到了楚洵,他指了指床上的男子,“难道他就是楚大人?如今的北魏皇帝?”
人命关天,阮蓁也不再矫情,将他头上的帕子揭开,“你看他这发色,如今是银灰,想来过不了几年,会慢慢恢复从前的颜色,是否那时,他的病也就好了?”
周太医依旧是摇头,“这两者并非一回事。发乃血之余,养血便可以养发,然而他心脉受损,亏的是心气,这人的心气一旦丢了,便做什么都没了兴致,吃饭也不香,女色也不美,做什么都没劲儿,就是常言道的,活着没有意思。”
阮蓁斟酌开口,“那不知要如何医治呢?”
周太医无奈地摊了摊手,“难呐。”
“除非他那死去妻子能够死而复生。”
“可人死不能复生,楚大人这病,大概也就这样了。”
阮蓁将太医送走,又吩咐玲珑去抓药煎药,另外又叫莲清去通知四夷馆的人,让北魏的使者将楚洵接走,等做好这一切,她却并未离开碧汀院,却也没有进去就是了,只有些手足无措地徘徊在门口,不时瞥一眼客房内的男子。
她知道楚洵喜欢她,也知道她的离开一定会让他难过,但当他一夜白头的消息传来,她还是感到无比地震惊,但这都不足以让她觉得亏欠,毕竟是他肆无忌惮欺负她在先。
他根本就不尊重她,也不在意她的喜恶,她受够了他总是强迫她,强迫她接受他的意志,还美其名曰是为她好。
她并不后悔离开。
但今日,从周太医口中得知他的病情,还是不可控制地感到自责。
说到底,她还是盼着他好的,小的惩罚可以有,比如在嵩山书院的冷对,比如在街上的拖行,但要让他短折而亡,她是于心不忍的。
他总归是她的表哥,姨母对她恩重如山,在所有亲戚都嫌弃她的时候,只有姨母怜惜她,并将她养在跟前,待遇跟国公府的小姐没有两样。
更何况,他还是小钰儿的爹。
思绪辗转间,她瞥见男子身上的薄褥落在地上,如今时值三月,天儿还有些凉,她想唤个丫鬟前去服侍他,又想到万一他醒来刚好撞见,又要犯病,只能是勉为其难进了屋子。
才至床边,还未及捡起地上的薄褥,便首先瞥见他腹部的箭伤,怎地如此狰狞?
阮蓁吓得退了一步。
但下一刻,她又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打量着他的伤口,才想起当初她捅了他过后,赶忙就将箭抽了出来,殊不知这箭是有倒勾的,将他的皮肉等于是又划拉了两道口子,三道伤口似绽放的三角梅,几年过去了,依旧是红得刺目。
阮蓁一个没忍住,落下几滴泪来,正要抬手去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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