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缎,却洗得有些发白,便是发髻上也只略簪了一只素银簪子,然而却难掩其国色天香的好颜色。
岷烟每日替自家小姐梳妆,都要感叹一番自家小姐的美貌。若是当初秦王没有出事,自家小姐再不济也是个郡主,又生得这般花容月色,只怕是提亲的门槛都要踏破,何至于到如今年方二八,却连个亲事也不曾定下。
这就罢了,如今还因为秦王造.反,大将军担心小姐的安危,不得不将小姐送回徽州的祖宅去避风头。
车帘被葱白玉指掀开,陆姜眷恋地看了一眼繁华的金陵城,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我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再回金陵来了。”
岷烟劝道:“兴许等一年半载,这场战事停了,小姐也就回来了。若是王爷败,王爷对皇上再没了威胁,小姐虽是王爷之后,到底是个女子,更有大将军的维护,想必不会被清算。若是王爷胜,到时小姐就是大梁的公主了。不论是哪一种情形,小姐都是能回来的。”
陆姜摇了摇头,“我那个父王,也不知在折腾什么劲儿,当初做太子的时候都争不过皇上,如今当了阶下囚,却还想要争一争。我也不求沾他的光了,只求他不要带累我,我只想过我平静的日子。”
岷烟道:“这回王爷还真不一定会输,听闻嘉禾如今快要被王爷攻下了,镇南候世子作为主帅受了重伤,朝廷军心动荡,而王爷的兵各个都是精兵……”
“你快小声些吧,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秦王的女儿啊,你这是嫌我命太长了?”
在秦王起事以来,其他地界的百姓暂且不论,金陵的百姓反正是安居乐业的,而如今秦王即将打破他们安稳的日子,怎么可能不恨,若是知晓陆姜是秦王的女儿,有那嫉恶如仇的,只怕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岷烟这才收了声。
这时,马车已来到了太平门,外头吵吵嚷嚷的,陆姜便问:“怎么这么吵?”
岷烟掀开帘子一看,出城的队伍排在左边,进城的队伍排在右边,便道:“王爷打过来了,为了防止细作混入城,如今进出城门皆需户碟,门吏在挨个地核查,大家这是在排队。”
陆姜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安静地闭上了眼。
马车缓慢行驶着,直到有人敲响了马车的车厢,高声道:“下来,下来,全都要下来核查。”
岷烟赶忙递上户碟,“这位官爷,我们小姐吹不得风,这是我们的户碟,官爷您看仔细了。”
当年秦王出事,大将军主持秦王和秦王妃和离后,秦王妃便一直带着陆姜住在秦家。后来陆姜的舅父在朝中不得重用,便怀疑是收留他们母女的缘故,舅母便劝陆姜的母亲自立女户。大将军知道后,气得大发雷霆,但陆姜的母亲却是心高气傲的,也不想受这份闲气,便带着当时只有七八岁的陆姜住了出去。后来没两年,她母亲死了,陆姜这才又被接回大将军府,只是这户碟却不曾改回去。
是以,从户碟来看,并看不出她的身份。
而这些人,多的是拜高踩低的,只瞟了一眼,见是个平民出身,便不耐烦地道:“这是皇上的口谕,即便是公主来了,都要仔细核实身份,你未必比公主还要金贵?”
岷烟咬着牙,欲要道出她小姐乃是威远大将军的外孙女。
陆姜却拉着她的手道:“无妨,不过核查而已,不要惹事。”
哪想主仆两人刚一下马车,便有人拿着一张画像过来端详,半晌,那人大手一挥,“就是她了,英国公府的逃婢,赶快拿下,送去英国公府领赏。”
岷烟当即护在陆姜身前,“我们小姐乃是威远大将军的外孙女,岂容你们放肆!”
那门吏看了眼户碟,笑得讽刺:“我还是大将军的孙子呢。”
“带走,送去国公府。”
却说楚洵回到国公府后,一进入照雪斋的书房,映入眼帘的便是昌平来不及收起的画箱。
除却被昌平拿去认人的几幅画,还剩下许多,这其中最边上的一卷,楚洵徐徐地摊开。是那日女子晒书,为了躲懒不肯念书,将一本书捧在手里,一边翻页一边晒书。
即便楚洵此刻心绪不佳,在看到这诙谐的一幕也笑出声来,但笑过之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静静地将那些画卷收拾好,珍而重之地放回箱子里,再将这个箱子藏在博古架最不起眼的角落,那个即便是洒扫的小厮也会忽视的左下角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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