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蓁又问:“那太医可曾说表哥何时能醒来?”
“这个还真不好说。”这话昌平是真没法说,其实世子爷早已醒来,但为了苦肉计使得顺畅些,为了推大爷上位,只怕还得装昏半个月一个月的。
更何况,昌平扫了一眼秀眉微蹙的女子,世子爷装昏还有另一层缘故在。
如今看来,夫人的表现,主子爷大抵是满意的,只是不知,到了那个时候,她的表现又如何,是否会让主子爷心寒?
见昌平支支吾吾的,阮蓁那是气不打一出,等她靠得近些,又窥见男子脸上、脖子上的药渍,扯开衣领一看,肌肤上的血迹也不曾清理干净,登时更是怒从中来,“你就是这样伺候人的?表哥如此爱洁,你竟让他脏成这样,这是打量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你就怠慢他是吧?”
昌平被训得一愣一愣的。
何曾想过,那个懦弱的表小姐,也能有如此盛气凌人的一天?
更不曾想过,就是这么个怯生生的女子,竟然将自家冰山一样的主子爷给降服了?
见林婆子煎了药进来,被骂来不敢吱声的昌平,赶忙去接过药,之前也是他喂的药,却不想直接被嫌弃。
“不敢劳动你,你下去吧。”
得,他还乐得轻松。
只是,他也不敢走远,就在门口站着。如今主子这个情形,若是再来一波刺杀,那真是神仙也难救了。
他站在门廊下,就看到表小姐坐去床边给主子喂药,一勺一勺喂得格外仔细,也格外地耐心,主子如今吞咽困难,喂一勺要吐半勺,每每这个时候,表小姐也都耐心地用帕子给他擦了,丝毫没有嫌脏,嫌累。
等喂好药,表小姐又吩咐林婆子去端水,要给主子洗脸,擦身子。
昌平这才出声阻拦,“夫人,这就不必了罢,仔细碰到伤口。”
哪想到又碰了一鼻子灰。
“不要为你的懒惰找借口。表哥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如今又已入夏,你让他浑身黏黏糊糊的,他怎么受得了。“
昌平张了张口,想说病患哪有这么多讲究,却又挨了一顿骂,“你走,不要站在这里碍眼。”
昌平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丝毫没有怨言,因为他知道,听到这些话的主子,心里一定乐开了花。
思及此,他瞥了一眼床榻之上。
不知何时,主子爷抿紧的薄唇已然舒展开来,唇角微微勾起,带着淡淡的笑意。
但愿太子来了以后,主子爷依旧能笑得出来。
今日遇刺以后,他们大张旗鼓地将主子爷从城外运回,后来又有太医频频出入小院,太子不可能察觉不到这一点,依照太子对表小姐的狂热,定然会追过来。
自然,这也是主子爷计划的一环,他要看夫人如何抉择,是选太子还是选他,更要亲自听夫人的心声,对于他,到底有几分真情在。
想到这里,昌平出了院子,吩咐裴阆将暗中的侍卫遣散。
楚洵所料不错。
谢卿山当天夜里就摸来了,是从后院翻墙进来的。
他其实察觉到了不对劲,毕竟一路太顺畅了,简直是畅通无阻,但他是什么人,天不怕地不怕,即便知道有诈,还是义无反顾,大步流星的朝着主屋走去。
据他从太医院打探的消息,楚洵还算是个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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