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楚洵已然是似笑非笑,眼里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嘲意,尽管如此,兰衍还是一咬牙,继续道:“她想
问你,你不愿娶她,可是因为她的身份?若是忧心她的身份会带累你的前程,她愿意脱离父族,一心只做你楚家妇。”
说罢,便顶着楚洵的眼看,等着他的答复。
他虽一个字没提女子的名讳,毕竟女子的名声要紧,但是不论这幅画,还是他言语中的机关,他都应该能猜到才是。
被如此尊贵的女子如此卑微地爱着,作为男子,便是没有情谊在,虚荣心也应得到极大满足,可楚洵却没有半点动容,反倒是语带轻讽道:“景云口中的这位小姐,是嫁不出去,还是怎地?”
楚家玉郎虽不近人情,但却鲜少又如此刻薄的时候,但兰衍身负重任,又不能因一句两句冷言冷语而打退堂鼓,忙道:“文仲,她好歹是个公主,为你做到这个份上,你当真没有一丝感动?”
既然这人装傻充楞,他便不得不摊开来说,然这人却依旧是不买账,反倒是冷冷睨他一眼,也不出声。
分明是个冷淡之极的态度,兰衍却不得硬着头皮道:“本来我皇姑母是打算将她嫁给左相四子,我表妹一开始也不反对,可这几日,也不知哪个碎嘴的,把你救你和阮家表妹的事说了,她如今是生死不愿嫁人,闹了好几回上吊,如今宫里是时时刻刻有人看着,我去看她时,她已把自己折腾得面目全非。文仲啊,我这个表妹,当真是爱惨了你,她说若是你怕尚公主影响仕途,这个公主她宁可不做,她还说她若是嫁给你,你可一并将那表妹也纳入门,绝不叫你半点为难。”
楚洵笑了,这笑却叫人瘆得慌,“这么说,我做什么,她都肯了?”
“便是我宠妾灭妻,私养外室,她也是毫不计较?”
“文仲,她毕竟是公主,你怎能如此对她?”
在兰衍为难的目光中,楚洵一把捞起桌案上的秋猎图,甩在兰衍的脸上,“这里是大理寺,你还真当是你拉纤保媒的地方?”
说罢,竟是转身离开。
画卷落地,兰衍赶紧弯腰去拾上,“文仲,你别走啊,你好歹给个说法啊,我回去也好交差。”
楚洵阴着一张脸出门,刚好同在门口踱步等待的阮蓁撞了个满怀。
“表哥。”
分开后,阮蓁羞赧地垂首,露出修长玉白的脖颈。
楚洵见之,别扭地别开脸,“说罢,你找我又是为何事!”
阮蓁有些难为情,头埋得更低了,还是莲清站了出来,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还望公子救救我家小姐。
兰衍也跟了出来,自然也听闻了莲清的控诉,方才明白这阮小姐可正是个苦命人,摊上这么个狠心的爹,自家女儿如今深陷流言,非但不好生宽慰,还怕她今后卖不着好价钱,竟是急着将她嫁给那么个畜生。
这下子楚洵只怕是不想娶,也得娶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即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楚文仲依旧没有打算娶这个表妹。
“我从前承诺认你做义妹,再帮你寻个好夫家,现在这话依旧作数。而至于你爹那头,你不必理会他,且放宽心住在国公府,其余事自有我替你周全。”
阮蓁也是没想到,至这个份儿上,他依旧不肯妥协,只管把从前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总算是逼红了眼眶,咬着唇瓣艰难地道:“可、可是,我如今这名声,谁家好儿郎还愿意娶我?”
这话虽不曾点透,却也不亚于逼婚,阮蓁小心翼翼地抬眸,就瞧见楚洵面色一沉,但不过片刻,他那抿平的唇角又松泛开来。
“谁说没有,这里不正好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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