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这样,能如大丈夫一般行走天地之间,倘或孙儿出事或不幸先去了,她亦能力拦狂澜,不至于叫我丹阳楚氏一族断了延绵千年的香火。”
虽说自家孙儿想娶的女子,是自己这般的,不免叫钟氏有些得意,但一想到他这要求,又是忍不住皱眉,“你这哪里是娶的妻,分明是掌家的属下。”
想了想,又轻颔首,“是了,怪道你喜欢音钟,对她如此念念不忘,整个金陵也只有她,才有大丈夫的才干和胸襟。”
楚洵口吻平淡道:“才干姑且算有,胸襟却同小女子无异,并不合适做我楚家的宗妇。”
老夫人撇撇嘴,“你连音钟都瞧不上,你这眼光也忒高了,就不怕娶不到媳妇?行了,要祖母说,你也别想着娶什么女巾帼,咱们楚家有你爹、你二叔,还有你在,哪里还用得着这般能干的孙儿媳妇?依我看,音英那丫头就挺好,长相端庄,性子柔顺,虽比不得她长姐这个名动天下的大才女,那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然楚洵的回答,却大大出乎她的预料,“音英是不错,但迟家却是万万不可结亲的。”
“怎地,迟家的门第还辱没你了不成?”
楚洵回说:“迟家书香门第,迟尚书如今又把持着刑部,门第自是不低,但祖母大概不知,当年秦王的罪名,全皆迟大人苦心罗织,虽是皇上授意,但若他日有人为秦王翻案,以今上的性子,卸磨杀驴在所难免。”
秦王正是林太傅的学生,曾经的东宫太子,后被今上拉下马来。
今上登基之前,尚且可以容许他的存在,直至他登基后的第三年,羽翼已丰,便容不得卧榻之侧酣睡的猛虎。
当年秦王之事闹得甚大,牵连甚广,林家也牵连其中,阮蓁的外祖太傅林友仁死于天牢,其余林家人则被流放至岭南,这以后迟家倒是水涨船高,当时便觉蹊跷,而今再看果然另有隐情,真当不愧是她孙儿,竟连这等隐秘之事也知晓,只是……也不知想到甚么,她眯着眼又问:“这么说来,当初你拒绝迟家的提亲,并非是音钟被皇上派去龟兹的缘故?”
五年前的春闱,自家孙儿三元及第中了状元,而同科的探花,则是他的同窗迟音钟。
虽说迟音钟女扮男装,有欺君之嫌,然皇上看在迟尚书的份上,非但没有降罪于她,还指派她开创女学,一时也是风头无两,提亲的人快把迟家的门槛跨烂。
偏偏她一个都瞧不上,转头迟家请了媒人上楚家,向自家孙儿提亲。
状元配探花,这生出的孩子得该多聪慧?
老夫人和沈氏自是没有二话说,偏自家孙儿一听便说不可,问他缘由,他却闭口不谈。那个时候,她也只当是他对迟音钟只有同窗之谊,并无男女之情。
不想没几日便传出迟丫头作为使臣要出使龟兹的事来。
这才恍然大悟,他拒绝婚事,大概是得知迟丫头即将出使龟兹,归期未定的缘故,不得已而为之。
而音钟死在龟兹,他五年不娶,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可如今再看,哪有什么痴心不改,不过是不中意罢了,否则怎敌不过权衡利弊?
他若真认准了这桩婚事,以楚家的权势,或许保不住整个迟家,但保下一个迟家的出嫁女还是绰绰有余的。
见自家孙儿低着头,并不肯正面回答,钟氏更是笃定自己猜对了,叹了一声,岔开话题道:“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只说当下这情形,你不娶音英,你打算如何应对韶华公主和宛平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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