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箭矢拉满,咬紧牙关道:“亦或是陪我死在这澜沧江上。”
这惊世骇俗的话一出,他身边的水师官兵也是一个机灵,怎地还殉情上了?他们届时回去可要如何跟府台大人交代?
“三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啊。”
“闭嘴。”谢卿山到底是舍不得对阮蓁下手,却也是一声令下,“给我射,给我射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奸夫。”
在箭雨秘密麻麻射过来之前,阮蓁气定神闲关下窗户,“我表哥是什么人,也是你可以喊打喊杀的?”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不知何时,楚洵已来到阮蓁的房间,而后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腕,连拖带拽地将她往门外拉,而后将女子扔下后方的小船,自己再一跃而下。
“表哥,我们该不会是要逃命罢?”阮蓁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不免有些失望,“你上回在围场,连叛军都可以收拾,怎地如今却是连小小水师也制服不了?”
楚洵并不理会他,只一味地向江边划船。
“表哥,你那些侍卫不是很厉害,能以一敌十吗?他们人也不多,你何必怕他?”
楚洵忍无可忍,终是道:“再话多,把你送去他船上!”
被这般一吓唬,阮蓁这才终于安静下来。
半晌,阮蓁又认真问道:“表哥,你当真没有后手啊?比方说,周边的船只,会不会有你的人?”
楚洵停下动作,凌厉地将她一瞥,而后直接将船桨扔下江,开始枕着手睡在船板上,惬意而洒脱。
“被疯子盯上的人尚且不急,我这是在急什么?”
第16章
然谢卿山的船却并未因楚洵的懈怠而停止攻击,擂起战鼓,架梯子的架梯子,射箭的射箭,很快便在第一回较量中占了声势。
看着谢卿山船上的水师,已开始登上楚洵赁的船,阮蓁这才恍然大悟,这人为何会生气。
出身武将世家、且素来运筹帷幄的他,竟然被谢卿山这个愣头青疯子乱拳打死老师傅,如何会不气闷?
偏她还不知死活地火上浇油。
也难怪他要撂挑子了。
反应过来的阮蓁,开始哄楚洵这个船夫,她蹲下身,拽着男子的宽袖不住地摇晃,“洵表哥,我知错了,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你快起来撑船,好不好?”
然楚洵却不予理会,只扯回袖子,继续云淡风轻地闭目养神,淡然得仿若天塌了也与他无关。
但阮蓁却做不到如此平静,毕竟谢卿山要抢的是她。
恰此时,水师那艘船上,谢卿山举着火齐眺望着四方,环顾一圈后,火齐镜对准了他们所在的方向。
阮蓁心中一紧,登时就趴下去,匍匐着爬行至楚洵身侧,刻意压低的嗓音皆在发颤,“糟了,他拿着火齐往这边看,像是发现了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啊?”
楚洵依旧不言不语,只换了个侧卧的姿势继续睡,姿态闲雅得仿若置身于照雪斋的寝房,而非如今这刀光剑影的江面。
阮蓁被楚洵的事不关己给气得不行,她先是瞪了的后背一眼,而后乖觉地捞起江面上的船桨,想要自力更生,然大概因着她饿了两日的缘故,才划拨两下,便累得气喘吁吁。
偏此时远处那个疯子,已放下火齐,把拉满的弓挽在胸前,箭矢对准的方向也正是他们这个方向,这可吓坏了阮蓁。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抱着楚洵的胳膊拉拽,“表哥,你快起来,再不走,我们都死定了。”
男子依旧闭着眼,却好歹开了尊口,“死定的是你,却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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