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扬鞭笞马,举起弓箭,追着一只白狐往密林深处去。
难道看到楚洵局促,阮蓁得意地一笑,也夹紧马腹拍马跟上,“表哥,你等等我,别丢下我。”
然则当阮蓁也进入那片密林,却发现楚洵并不在马背上,他那匹名唤追风的坐骑,此刻正疯了一样往树桩上撞去,头破血流也不停歇,而一身绛紫鹤氅的楚洵,此刻正起神闲气静地看着她身后的方向,而后也不知看到了什么,他倏然步履如风地朝着自己跑来,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坐在了自己身后,调转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坐稳了。”
阮蓁直接愣住了,任由他上马,任由他搂着她的腰,任由他不要命地鞭策着坐骑,仍由两人向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好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直到马儿戛然而止,直到她看清前方林子后那延绵的火势,才明白他们是中了埋伏。
可这已是楚洵拼命逃窜的方向。
难道说?
阮蓁回眸一看,果然她们身后已然是熊熊的火海,黑烟冲天,似来自炼狱的火,要将他们吞噬殆尽。
前后皆有火情,而右边是悬崖,那左边?
阮蓁陡然转眸,就瞧见左边虽也着火,但却相对而言,并没有连成一片。
他们还有生还的机会。
阮蓁能想到的,楚洵自然也能想到。
顷刻间,她便撞上了男子硬实的胸膛,是楚洵将她往身前按了按,她刚要开口,楚洵又解了自己的绛紫鹤氅兜头罩住自己的脑袋,“若是不想死,等下冲出去时,定要抱紧我。”
说罢,也不再跟阮蓁废话,赶马扬鞭。
不几时,她们深入火势当中,这片林子虽火情尚轻,但依旧是摧枯拉朽,不时有燃烧的树枝从天而降。
好几次砸在了阮蓁的腿脚上,而马儿也因为受惊过度,开始四处乱窜,这般横冲直闯,免不了撞上树桩,有一次阮蓁甚至被撞离马背,她整个人腾空而起。
当时她想,她这次死定了。
他会扔下她的吧,人性本自私,生死关头便是父母夫妻也能舍弃,更何况是一个不远不近的表妹?
可当她绝望地等待死亡时,一只铁臂攥住了她的手腕,却是楚洵夹紧马背,单手执缰,一个下腰,愣是将她从火舌中捞了回来。
至此,阮蓁才彻底放下心来,楚洵不会丢下她,这个人虽然相处下来冷冰冰的,说出的话也很气人,但其实是个真正的君子,否则这等情况下,早该将她这个累赘给扔了。
从此以后,每当阮蓁想要放弃楚洵时,只要她一想到他今日的不离不弃,终究是放不下对他的谋取。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阮蓁快被颠散架,久到炙热褪去又迎来冰冷的风,久到那只铁臂缓缓离开,掀开她头上的遮挡,久到为冰雪所覆盖的林木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才相信她是真的获救了。
劫后余生的狂喜,叫阮蓁失了分寸,她瑟缩地蜷入他的怀,将满是泪意的脸贴紧他坚硬的胸膛,弱声道:“洵表哥,是谁啊,竟然想要烧死我们,我好害怕。”
楚洵身形一僵,抬手便要将女子扯开,然却瞥见女子通红的双眸,终是放下手,冷冷道:“行了,别哭了。”
“赶紧回去换身衣裳,通身是灰,也不嫌脏?”
说罢,翻身下马,也借此摆脱了女子的纠缠。
阮蓁也跟着下马,待稍站定,垂眸一扫,果然满身是黑灰,雪狐领子已不辩颜色,羽缎的衣身还被烧出了几个窟窿,可还有半分体面可言?
她被楚洵护着,头上还罩着楚洵的大氅,尚且如此狼狈,那么楚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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