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云丰县百姓一天只能走二十多里路,王千总又是直喊娘:“为何不是我们去守云丰县?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县百姓都不用动?”
说完他越想越对,还嘿嘿乐了出来,觉得自己终于长了脑子。
耿耀道:“宁安县离封洛府城近。”
如果朝廷顾忌百姓,就不会直接放弃两县百姓,云丰县离的太远,中间又有青龙山等处。
三路援军到时候察觉国都暂时无恙,心里的鬼胎自然又会升起,要是先到的一路安营扎寨养兵蓄锐,等着其他两路来到,亦或是等着黑齿拔营过去,那对两县百姓来说......
云丰县没有宁安县保险,这也是孙县令愿意带着这么多老弱百姓奔来的原因。
从老弱病残中挑选可用之人,布置城防,派人去接应云丰县百姓,再有云丰县百姓来到后的衣食住行......
桩桩件件化为一把利刃悬在众人头上。
云丰县八千人走到宁安县,耿耀估算的时间绰绰有,哪怕是一天二十里路也足够,不妨艰难前行的百姓刚过青龙山,远处传来消息......
阳武城,降了......
——
封洛府城楼重兵把手,各个把弓拉到满月,那箭之所向,是城下二十多万百姓。
衣衫破烂的人绝望的怒吼,嘶哑的咆哮,可换不了那扇城门开启。
二十万百姓聚集在城外,封洛府里无人敢放这么多百姓进城。
劝着让百姓回去,哄骗着说镇北王,安王,西北军,三路援兵已在路上,这就是真话都没人信。
他们不想走,他们就想离那皇帝老儿近点再近点,皇帝定是死不了的,他们就算是爬到皇帝眼皮子底下,也能求得一线生机。
那童谣说了,只有去了暖房才能活,就算是贴着城墙根也能活。
莫不是都当他们老百姓是傻的,你瞧瞧,这城楼是何样,你瞧瞧这处城楼上的士兵是何样。
重兵重甲,还架着那什么东西,百姓们不知道那叫什么名字,但知道能把石头抛的老远,砸的敌人头破血流的。
你再瞧瞧他们的县城,他们的云丰县和宁安县城楼上空空的,没兵没将没人的,哪里有这里安稳。
回去怎能行,回去了谁管他们?
当利刃扬空,当箭矢射在脚下,震慑中诱以粥灶,城外这才渐渐安稳下来。
只是,当阳武城不战而降的消息传来,那股对着城门的蜂拥再次而来,从城楼往下看,只觉得人命如蝼蚁。
封洛府府衙内
知府赵宗维枯枯坐在书房,脊背发凉。
在他面前,跪着一重甲小将。
城外二十万百姓,奏到国都,国都不语。
再奏,无消息。
再奏,无消息。
再奏,无回章无文书,只有轻而又轻,重之又重的四字:自行决断。
声音是轻而又轻。
罪孽是重之又重。
如此境地,赵宗维身为封洛府的知府,汗毛都是发颤的。
朝堂是何意思他怎会猜不出来,可那是二十万百姓,史书上这骂名谁来背?
现如今境地,他如何做才能遵循了上意,又拂去了身上这骂名?
再一个,敌军退后他如何全身而退?
“大人,城外已乱了起来。”守城的小将又催了一遍:“还请大人快快定夺。”
赵宗维:“此事交由你们将军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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