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
方远默听取了边渡的意见,法院递送传票的三天前,他就拉黑了叔叔婶婶和表弟。
庭审现场,方远默穿黑色外套,戴帽子和口罩。不论场面多么混乱,他均不给回应,所有诉求,全由边渡处理。
边渡作为代理人,态度坚决,不接受任何调解。不仅要求归还方远默父母生前所有财产,同时,根据遗产法,还需分割方远默爷爷奶奶在东隅的一套房产,以及老家的宅基地。
案件当庭宣判,原告胜诉。
被告需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三十日内,向原告返还汇丰路的商用产权,不动产登记证号(东)52366,以及(东)18567的住宅产权,并配合完成银行存款的财产分割手续。逾期未履行,将依法强制执行。
案件看似结束,实际才刚刚开始。
叔叔婶婶的骂声仍在继续,整个诉讼的过程中,在法官多次制止的前提下,刀割似的字眼从未有半点停歇。
“扫把星。”
“杀人凶手。”
“白眼狼!”
“害死你爸妈还不够,连你爷爷奶奶都要害。”
“就不该收留你!”
“白养了你十年!”
“我妈是被你逼疯的。”
“最该死的人是你。”
边渡和工作人员挡住了冲向方远默的人。他大脑空白,上亿只蚂蚁从他身体里爬出来,再返回去吞噬他全身。
印象里,有人握住他的手臂,紧得松不开,坚定将他拉出充满恶意的环境。
方远默来到安静空间,被人抱紧。
“别怕,我在。”
“没人能伤害你。”
拥抱驱散了发抖和恐惧,方远默沉迷于安全感,逐渐平复下来。
陈近洲轻轻拍他后背,用温柔的声音:“我怎么才能帮助你。”
“是我的错。”
最难过的从不是指责和辱骂,而是血淋淋的言论均为事实。
他怕的从不是对簿公堂,而是撕开他千疮百孔的秘密。
“是我害死的爸妈和爷爷奶奶。”
“是我害的我们家家破人亡。”
“都是我的错。”
“我最该死。”
拥抱已无法缓解恐惧,方远默身心俱疲,被咬得残破不堪。除了发抖,他已无能为力。
不论陈近洲如何呼唤,都无法叫醒。
陈近洲将他按在墙上,扯掉帽子和口罩,撩起额发,强迫他抬头。
“方远默,看着我!”
陈近洲的瞳孔深不见底,坚定的目光闪闪发亮,能驱散恶魔与恐惧。
“还记得在废弃实验室,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方远默被他的目光吸引,只想看他,含着眼泪说不出话。
“你告诉我,人要活给自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你死了,也不会对世界造成影响,明天依旧会升起太阳。却会让在乎你的人,用后半生对你念念不忘。”
“想想姥姥,还有很近和不远,你不在了,谁照顾他们?”
“还有……”
“我也需要你。”
陈近洲帮他抹掉泪痕。
“方远默,你听到了吗?”
眼泪奔涌而来,方远默抬起手腕,想念废旧实验室的那晚。
“学长,咬我。”
鼻尖和嘴唇压在手腕,舌尖的温暖周旋几了圈,像是于心不忍、更像心疼不安,刺痛才终于传来。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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