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蹑手蹑脚返回,姥姥留了灯,依稀能听到呼噜声。
不远从卧室跳出来,方远默揉揉它,抱到软垫子上哄睡觉。
二楼最西侧房间。
陈近洲坐在椅子上,右手边摆了架钢琴,用暗红色绒布包裹,一尘不染。
方远默拿睡衣给他:“淋浴间在一楼东侧,姥姥住隔壁的隔壁,稍微轻些。”
陈近洲从睡衣下面翻出个塑封袋,看包装,是一次性内裤。
“特意准备的?”
“对面小超市开着门,顺便买的。”方远默小声补充,“我的你又穿不了。”
陈近洲嘴角若有若无挑着:“观察倒是挺细致。”
“…………”
方远默不接他的话,弯腰收拾床:“快去洗吧。”
“不一起?”
“我喜欢自己洗。”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
方远默推他:“......快点去。”
等人下了楼,方远默总算松口气:“哪里像困了,就不该心软收留他。”
两人轮流洗完澡,陈近洲靠在床外侧,眼神从钢琴眺到方远默的手。
“会弹?”陈近洲问他。
“琴是我妈的。”方远默说,“她曾经是国家乐团的首席。”
陈近洲:“你呢?”
方远默:“什么?”
“不会弹吗?”
方远默蜷缩手指,往手心里扣:“只学过一点,弹得不好。”
“学了多久?”
“就学到八岁。”
“怎么不学了?”
“没人教了。”方远默低下头去,“妈妈不在了。”
气氛安静了几秒,能闻到酸涩的呼吸。
陈近洲勾住腰,把人抱进怀里:“抱歉,我不该提的。”
失落被拥抱填满,可妈妈脸始终在他胸腔里、眼睛里、脑海里,挥之不去。
指尖拨开额发,眼尾触到了潮湿的温暖。陈近洲托着他后颈,把额头轻轻按进颈窝:“想哭、就哭出来。”
陈近洲拍拍他后背,用力抱紧:“别怕,我在。”
卧室落了灯,空气里弥漫起潮湿气息,陈近洲一动不动,任泪水打湿大半个肩膀。
等怀里的人哭到没力气,陈近洲才小声安抚:“睡吧,好么。”
方远默点头。
陈近洲把人抱到床上,他主动递来一只手给他握,用另一只手帮他擦泪痕。
隔着漆黑夜色,哭红的眼神闪着湿漉漉的光,彼此面对面侧躺,对焦目光。
陈近洲:“好点了?”
“嗯,谢谢。”
“不客气。”陈近洲说,“但欠我一个人情,记你账上。”
“哦。”方远默蹭蹭嘴唇,“不是困了?怎么还不睡。”
陈近洲:“想看着你。”
方远默捏他手指头:“那就是不困。”
“你困吗?”
“我还行。”
陈近洲:“要不要做点什么?”
方远默不看他,甚至想把脸转过去:“姥姥还在楼下呢,我也没带那些东西,抹的用的都没带。虽然小超市有卖,但老板认识我,老板娘认识我,他们也认识我姥姥。”
“这个村子很小的,几乎人人都认识,如果我现在去买,不仅老板知道了,老板娘知道了,我姥姥知道了,全村的都得知道,之后就……你懂的。”
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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