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任意金额,可以领一枝白色菊花。花很鲜活。
从雕塑广场穿过,一座座栩栩如生的雕像无言在雨中或矗立或匍匐或苟延残喘。面上的表情,只有恐惧、愤怒、憎恨、无奈,破碎……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个触目惊心的数字——300000.
遇难者,300000.
自踏入这个地方开始,楚晞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沉重,唯余沉重。
入展馆,江岁羽收伞。他也不发一言。
馆内寥寥几盏灯,进去要先适应黑暗的氛围。
幸存者照片墙,亮着灯的表示他们仍是在世的见证者。而当老人离世七七四十九天时,展区工作人员会组织灭灯仪式。
从天而降的炮弹,坍塌火烧的房屋,残败不堪的身躯…
飞机的轰鸣,刺刀入肉的闷声,婴儿的啼哭,绝望的呐喊…
刺鼻的火药硝烟,弥漫的血腥味,腐臭的尸体…
烧杀肆虐,山河破碎。
不知疲倦的战争,可不可以别将一切都带走?
悲痛和愤恨如同两根抽紧的细线,将她的心脏密密麻麻地缠住,又拉又扯。血液不能流,呼吸无法通,腿重到必须要有一个搀扶物。
楚晞不自觉地拉住了江岁羽的腕骨。
手指抖着收紧,越来越紧。
他低头垂眼看了她一眼。
她的目光盯在那些慰安妇的照片上,一眨不眨。
他并没有将她推开。
注定不能成功的南京保卫战,只能换来一具又一具堆叠的尸身。被攻破的中华门,陷落前城墙上被拼死写上“誓复国仇”。
那一片呜咽的黑,最后终于在先辈浴血奋战后迎来光亮。
然而这一页史书,却是怎样也不能被抚平的永恒褶皱的纸。
在和平广场看着白鸽献完花,大雨依旧滂沱,滂沱到仿佛是三十万人的眼泪落下而成。即便走出展馆好远了,心情也压抑到好似还在1937年12月。
楚晞这个话匣子,已经有几个小时一反常态地没有出声了。
江岁羽不动声色地把伞往那边靠了靠。
一种试探。
然而没有回应。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在等红绿灯的间隙,他提了提伞,略往前弯了弯腰,偏头去观察她的状态。
两双眼睛在同一水平高度上平视着。
楚晞抬起沾了水的睫,骤然看清了他的脸以及表情,突然呆怔。一行泪不听使唤地又无声落下,砸向地面,溅起一朵小水花。
相顾无言。
她当然没有想到偷偷掉眼泪,都会被发现。
他的腰又往下弯了弯,迟疑了两秒。
在下一滴泪即将夺眶而出时,拇指指腹的纹路轻轻擦过眼角。
与皮肤相触的摩挲带着炙热的温度。
她的眼泪,被人抹去。
江岁羽退开一小步:“都让你多带点纸了,不够用了吧?”
可能是错觉吧,他的语气听起来,竟然有一丝丝温柔。
没有任何前兆地,楚晞贴近了两步,转身扑入江岁羽的怀中。
他整个在原地愣住。
没想哭的,可是心脏还是像被攥住了一样,霎时任由眼泪横流,把他的衣服浸湿一大片。
“呜呜呜呜。”她埋在他肩颈,此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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