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枪留下的,就像他身上结痂的旧伤,抹不掉。
他古井无波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下一秒,睡着的宝珍拖着毯子往他身上拱了拱,滑蹭到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她不喜欢那些像倒刺一样留在身上的触感,但她很喜欢沈肄南身上的味道,清冽,安心。
男人翘着二郎腿,看着直愣愣枕在他腿上的姑娘,他忽地笑了,靠着沙发,手肘支着太阳穴,歪着脑袋正大光明打量怀里的女孩。
拒绝他的触碰,却又睡在他身上。
沈肄南没再摸宝珍的脸,一会用手指缠起她乌黑的发丝,一会碰她卷翘浓密的长睫,一会点点她的鼻尖,一会摩挲她的唇,最后,他收了手,给怀里的姑娘掖好毯子,长臂一跨,掌心揽着她外侧的肩臂,隔着薄毯若有似无地轻拍。
宝珍睡得更香了。
早上十点,野仔过来汇报最新的情况,一进屋,就看到这幅画面——
金色的阳光穿过云层,散进机舱玻璃,在沙发上投去暖洋洋的余晖。
盖着毯子的女孩子在男人的腿上睡得正香,白皙的脸透着粉,在她身边是单手支着额角、阖眼休息的沈肄南。
野仔犹豫着要不要打搅,这时,男人已经睁开眼,掀起眼皮,沉静地望着他。
半晌,他看向怀里的宝珍,轻轻将人挪到沙发上,又在她的脑袋底下塞了一个抱枕,这才握着手杖起身走向野仔。
“南爷,那些外国佬想和您进行第二轮线上谈判。”
“嗯。”
沈肄南走后没多久,钟娅歆也醒了,她迷迷糊糊睁眼,没忍住伸了个懒腰,搭在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
宝珍撑着身体坐起来,抓了抓头发,打量周围的环境,想着自己怎么在这睡着了?
她捞起毯子,迷迷瞪瞪回屋洗漱。
第二轮线上谈判结束得更快,不足两个小时,沈肄南就从隔壁出来了,彼时宝珍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面前的桌子摆着一堆零食。
要跑国外了,连饭都不认真吃了。
沈肄南坐在她身边,顺手挑走落在她发丝上的饼干屑,“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阵了。”宝珍把怀里的小饼干拿给他,“你尝尝,超好吃的!酸酸甜甜,还有夹心呢。”
他拿了块,打量,下一秒又塞到她嘴边,钟娅歆刚吃掉手中剩下的半块,看了眼男人喂过来的,疑惑地抬眸,咀嚼着用眼神问你不吃吗?
“我不爱吃这些零食。”
“噢。”她低头吃掉,边吃边说:“也是,你都是大人了。”
大人基本都不爱吃零食。
沈肄南:“……”
年龄这块,确实是他俩之间的鸿沟。
他成年的时候,宝珍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等她长大了,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却还是应该读书的年纪,青涩干净,哪像他。
“昨晚还说陪我聊天,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睡着了。”男人揶揄她:“不是说不习惯吗?怎么后面又习惯了?”
钟娅歆嘿嘿一笑,挠头,“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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