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汤倒进大碗里。
宝珍听他这样说,视线从番茄肉丸汤落到他身上。
今天见长辈,沈肄南穿得很正式,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衣,纽扣系得规规矩矩,打着领带,笔直的西裤衬得肩宽腰窄腿长,甚至发型都很考究,这种程度,他有时候谈生意都不见得这么重视。
钟娅歆见过最多的就是他穿着松垮的衬衣,解了两颗扣子,有时墨镜,有时没有,浑身上下写满慵懒随性。
宗祠祭祖那天,见他的第一面,宝珍的脑海里就冒出一句话。
矜贵的皮囊下裹着浮浪。
“厨房就这么大点。”他凑到小姑娘的耳边低声呢喃:“大嫂,你碍着我了。”
温热的气息在耳畔流淌,酥酥麻麻,像有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在挠她,宝珍揉了揉发烫的耳朵,瞪他,清澈的眼睛写满了质问,好像在说我哪有碍着你了?
沈肄南淡笑,把这个热得脑门冒薄汗的笨姑娘送出去吹空调。
阿婆阿爷今晚的胃口不错,也不知道是沈肄南厨艺高超还是心情好,吃完饭,宝珍说什么也不让他洗碗,把人拽出去,木板门一关,拧开水龙头开始清洗碗筷。
两人又陪了两三个小时,这才准备离开,阿婆阿爷念念不舍,让他们有空多回来坐坐。
沈肄南揽着钟娅歆的后腰,熟络道:“阿婆阿爷放心,我和宝珍有空一定常回来看你们。”
“好好好,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啊。”
楼梯间的灯泡早坏了,借着微弱的月光,宝珍仔细扶着男人,生怕他踩空或者拧到脚。
“今晚在厨房忙活了那么久,腿疼不疼?”她问。
“没什么可疼的。再做两个疗程的治疗,我的腿也该好了。”
宝珍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开心道:“那岂不是快了?!”
男人点头,“最晚还有半年。”
“是在东珠治吗?”
“不是,在布鲁塞尔。”
“国外呀?”
“嗯,怎么?想去?”
晚上近十一点,旧唐楼寂静无声,每家每户大门紧闭,而盘溪这条街道却闹哄哄的,烧烤摊支老长,一些光着膀子、带刺青的男人在喝酒划拳,隔老远都能听到嘈杂的声音,偏生没有人敢出来管一管。
野仔把车子停在门口,见两人聊着天从里面出来,立马打开后排车门。
宝珍坐在男人身边,接上刚刚的话,“我没去过,那里好玩吗?”
“好不好玩这个问题不好定论,去了才知道。”
沈肄南盯着她的眼睛,“要和我一起过去吗?”
坐在驾驶座开车的野仔目不斜视,听着南爷在那拐骗单纯女孩。
他想,得亏钟娅歆和谢怀铖的婚姻关系是假的,不然这番言论真的有知三当三的嫌疑。
钟娅歆很心动,犹豫不决:“可是……你是去治病的,我跟着会不会不太好呀?”
“没什么不好,就这样定了,好不好?”
“……好吧。”
沈肄南抬手揉了把小姑娘的发顶,奖励道:“大嫂真乖。”
宝珍险些乱了心跳,匆匆撇开脑袋,视线落在外面。
…
钟娅歆回到卧室已经快凌晨,谢怀铖这会还没睡,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盯她,打着哈欠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和沈生在外面多待了会。”
“快点和我汇报今天的进展,我还等着给你结完薪资睡觉呢。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