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可以勾勒出由里的轮廓。他坐到她身边,静静等她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你想说说吗?虽然我可能说不出什麽你爱听的,但我可以,呃……只是听着。”
由里思索着该从何说起,过了一会才发出声音:“我今天见到了轻舟老师,你还记得她吗?”
他点点头:“你说过,真希就是为了邀请她把我出卖了。”
由里的话让空气短暂地凝固了几秒:“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佐久早不得不停下来消化了一会:“但你之前一直都不知道?”
“从我十五岁那年开始,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她谈起国中的时候,因为人间蒸发的母亲,她缺席的那场毕业典礼。
她有点意外的是,对佐久早说出这些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麽困难。
佐久早看起来不苟言笑,但其实是一个很好懂的人,因为他对自己的感受非常诚实,鲜少会掩饰自己对一件事的负面态度。
与此同时假如他愿意提供自己的时间,他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倾诉对象,因为讨论过后他又会专注于自己的事情,而不会把别人的事情当成谈资。
最重要的是这些日子里他真的容许由里对他说了很多她的需求,而他从来都没有让她扫兴过。
“你在会场看到她之后呢,有和她说什麽吗?”
“她也认出了我,也很惊讶的样子,然后她好像想和我说话,我就立刻跑掉了。”由里说,“我没办法像无事发生一样和她打招呼。”
佐久早颔首低眉,若有所思:“如果是我大概也会这麽做,而且以后也不会再和她说话了。”
由里还蜷缩在佐久早给她的毛毯里。虽然此时此刻她并不能看清佐久早的表情,但是还是不自觉地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臣臣也会这麽想吗?”
“嗯。”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我又想到,我爸爸真的很差劲,现在连我都从家里跑出来再也没有回去了,我没法告诉自己她是错的。”
佐久早轻轻“嗯”了一声,接着陷入了沉思,他过了一会才有点突兀地提问:“赢得比赛的时候,木兔和日向总是想和我拥抱庆祝,你觉得他们有错吗?”
由里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毛毯的边缘,想了想回答:“我觉得没有,但是臣臣受不了别人的汗水所以不会答应他们吧?”
“对啊,他们并没有做错什麽,但是我觉得不舒服就会提出来。”佐久早说,“他们也接受了,并没有觉得我拒绝这个动作就否认了他们本身。”
由里愣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她一时间思绪万千,直到佐久早继续说下去,她才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
“你那时候也只是个小孩,也承受了很多辛苦的事情。即使你并不觉得她有错,你也可以说出你不舒服的地方……或者你干脆不去见她,那也算是一种回答了,不是吗?”
由里崇敬地说:“哇哦,运动员的心态真了不起。”
佐久早有点无语:“我在认真帮你分析,不要开玩笑。”
她稍微坐得离佐久早近了点:“我都哭过了,还要怎麽认真?要抱着臣臣哭吗?”
佐久早瞥了她一眼。
由里立刻说:“我不开玩笑了。”
佐久早几乎和她同声说:“可以。”
由里还以为被他嫌弃了,结果却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麽。
佐久早大概也没想到她这麽快就改口了,只好为他刚刚的回答解释道:“反正……等一下都要洗手。”
“可是臣臣给我的建议太有道理,我现在都不太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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