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她缓了好一会儿,刚想坐起身,轻微的动作便惊动了男人。
晏绪慈睁开眼,温凉的视线本能追踪到她身上,像沼泽深潭,轻而易举的将她捕捉。
明明几天前才分开,陈江沅却莫名觉得好像过了很久。
她怔愣的看着对方走过来,坐到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哪里难受么?”
一杯水递到她眼前,陈江沅本能的喝下大半杯,缓缓摇头,又点头。
小姑娘看着不太清醒,像是没缓过来,晏绪慈没有继续问她,直接将医生唤进来处理。
见人醒了,医生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通,最终确认没有问题后,病房这才重新安静下来。
一番折腾让陈江沅又一次陷入沉睡,等她再度醒过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
“除去看守仓库的两人之外,还有一人负责与燕城联系,一人替万崇庆清理证据,两人负责保护他的安危,包括万崇庆本人,共七人,一个不少。”
唐绪的声音四平八稳,从客厅隐约穿过房门,传进陈江沅的耳中,她踩着拖鞋下地,脚步声惊动了门外汇报的两人。
“醒了?”晏绪慈身高腿长,两人距离拉近时,陈江沅要完全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从那个鬼地方跑了出来。
四肢和五脏六腑都跟重新组装过似的,以她当时状态,如果晏绪慈去的再晚一步,陈江沅都未必会好模好样的站在这里。
被出租车拐到陌生的山区,又被万崇庆绑架进仓库,拆钢管、伤人、逃跑、飙车
……
甚至此时此刻,她都不敢回忆当时如果有一步出了问题,她是不是就死在那了?
陈江沅努力睁大眼睛,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她应该笑着夸自己一句牛逼才对。
可骨子里的后怕几乎要将她淹没,眼眶发热,视线倏地模糊。
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只有眼泪,铺天盖地的掉下来。
像是一巴掌,打在晏绪慈的脸上,嘲笑着男人的无能。
他竟然让陈江沅在他的保护下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和委屈。
男人眼底凝着一层寒霜,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将小姑娘揽进怀中,偏头无声命唐绪出去,无声的为陈江沅搭起一座城堡。
小姑娘的身子抖得厉害,男人眉宇紧蹙,压下身体里那股戾气,声音温和沙哑:
“抱歉。”
掌心抚过她的脊背,耐心又温柔,他一字一顿,语气郑重认真:“我向你保证,这种事永远都不会再发生,万崇庆,那几个帮凶,包括他们背后的晏家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陈江沅紧紧抓住男人的衣角,蜷缩着身子,头抵在晏绪慈肩窝,极力的想要将泪水忍回去,但她忍不住。
她想说些什么,可气息被堵住,泄出的尽是哭腔,不成字句。
“你做的很好,陈江沅,在那种情况下,不会有人比你做的更好了。”
男人温和有力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在她头顶诉说,温暖的怀抱带来的安全感逐渐驱散她所有不安。
晏绪慈陪着她许久、许久,久到陈江沅以为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暗哑:“他们……死了吗?”
她怕那些人追上来,下手又快又狠,空心钢管捅的极深,殷红的血液几乎抹开整个视野,如果很长时间没人去救,那人很可能坚持不久。
那个人还活着吗?
她杀人了么?
如果人真的死了,那她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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