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嵘看着她捧着药碗,逐渐将碗放到唇边准备一饮而尽时,他突然又开口:“不过这是给你准备的最后一碗药了。”
司锦手一抖,已是滑入喉间的汤药无法倒流,但手上的碗却是当即要抖落。
萧嵘面色沉淡地伸手扶住碗,托着碗底让她不得不整碗喝下去。
汤药见底,他如往常一样,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蜜饯,却丝毫没有要对方才那句话做出解释的样子。
司锦心下害怕又慌张,连嘴里含着的蜜饯都像是要尝不出味了似的。
在他转身要去放碗时,她不自觉就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萧嵘立着身子回头看来,又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将她跪坐在榻上的姿态尽收眼底。
像是他做了能够完全掌控住她的决定,不顾后果,不顾她的反抗。
可他眸底神色很暗,没有任何身处高位的喜色。
又把人吓得要哭了。
他矛盾地不知是该为此感到烦躁,还是兴奋。
好一会后,他才开口:“刘大夫寻到了我能服用的避子药。”
却又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嘴脸,说着:“把你灌到满出来,你也不会怀孕。”
*
屋里只剩司锦一个人了。
周围静得可怕,将人心底的思绪无限拉长蔓延。
可思绪越是发散就越是遥远,抓不到实质,连情绪都变得空洞。
萧嵘说的那些话,和这一整日发生过的事来来回回在她脑海中浮现。
一会被他吓到,一会又因他气恼。
可那些不再被她逃避的思绪化作如今真实显露的事实,又在她心头生出一股一切早就有迹可循的理所当然。
然而追寻着这些踪迹,便令她脑海里的画面逐渐变成了这半年时间以来,他们相处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待司锦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周围这份安静有些异常。
因她不知眼下是何时辰,她未有困意,便只能猜测或是深夜。
但即使是深夜,这般寂静好像也有些不正常。
就像是……屋外的院子里空无一人似的。
司锦转头朝房门的方向看去一眼,但屏风遮挡视线,自是什么都瞧不见。
她走下床榻后,一边迈步向门前去,一边侧耳倾听。
突然,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想起方才拉动房门被铜锁挡回来的画面。
一抬眼,便见那只铜锁此时正张开着锁扣,歪着放在门前的柜子上。
这一幕好像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发生过一般。
司锦盯着那把铜锁失神半晌,突然有一瞬画面闪过脑海。
“打开的锁一直挂在门上不慎掉下来砸到你就不好了,要锁上的时候再挂上去吧。”
司锦迷茫地眨了眨眼,伸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院门前两盏灯笼高挂,那点光亮并不足以照亮整个庭院,让院子里显得昏暗模糊。
视线内突然有一道晃动的黑影,惊得她险些当即摔门防备。
下一瞬,司锦一眼对上那道黑影抬眸看来的目光。
是萧嵘,正蹲在庭院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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